“你們是精銳,你們很強,但是你們不可能逆轉戰局。尤其是在安定邦死後,你們的奮鬥,已經失去了意義。”
柳長安大聲喊著:“對於自己的將主,你們大義已盡,此時放下兵器,無損你們的武人名節。當然,你們中大多數人並不在意這一點。我知道,你們隻有在安定邦手下,才能享受不受拘束的暴虐,可以隨心所欲地殺人害命殘害無辜,其他任何人,都不會給你們這個權利。由於之前你們的作為,已經欠下無數血債,所以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是出於對安定邦的忠誠,有些人則是單純的擔心自己會不會受到清算。”
“說來很正常。你們這幫人的忠義之心……不說也罷。不要用忠義為自己的怯懦和殘暴做遮羞布,那不起什麼作用。你們喜歡講究實際,我也喜歡講究實際,大家索性就放棄那些虛假的套話,直奔主題。你們完蛋了!”
柳長安語氣變得冷厲:“我不會說放過你們,既往不咎之類的話。那樣對於被你們殺戮的人來說,是不公平的。我隻能說,你們可以頑抗到底,但是那樣的結果隻會是全軍覆沒。而且不但你們自己會死,你們的親族家人,也會被株連。我知道安定邦對你們不錯,有一些人在晉州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你們的兒子同樣從小練習武藝,為了將來繼續做曳落訶做準備。雖然為了防止你們失去鬥誌,控製你們的財富總數,但是在晉州這個鬼地方,你們每個人都可以算作小財主。而且你們裏本來就有一部分人,是晉州本地人,或是武師或是綠林豪傑,自己就有產業。”
“如果你們放下武器的話,我確定你們中三分之一的人會死,三分之一的人會成為苦工,用半生的勞作去償還自己的殺孽。但是還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得到赦免,今後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隻要你們不去惹事生非,就不會有事。這是朝廷能給你們最寬宏大量的赦免,不要再討價還價。現在我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考慮,如果到了時間拿不出結果,我就當你們選擇死戰到底,那我會給你們一個光榮的死法!”
柳長安說完這些便不再言語,立馬於鳳揚琴身邊。曳落訶沉默不語,兩下的氛圍變得更加詭異古怪,火藥味更足。所有的飛鳳軍士兵都握緊了武器,準備迎接這支晉地精華的衝鋒。沒人埋怨柳長安談判的言辭,就像沒人期待他真能靠伶牙俐齒降伏這支部隊一樣。飛鳳軍從心裏就認定,在沙場上惟一的溝通工具就是刀槍,其他毫無意義。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曳落訶既沒有投降,卻也沒有發動攻擊。仿佛柳長安說的話他們根本就沒聽見。又過了片刻,便有馬蹄聲響起。
不是那種萬馬奔騰排山倒海的衝鋒,而是一匹駿馬鐵蹄踏地的動境。隨後,便見到一個周身玄甲,跨騎烏騅的高大騎士,從軍陣中衝出,來到軍前。
騎士的麵覆已經摘下,露出年輕英俊的麵龐。他的年紀在軍營裏看來,已經算是偏輕。尤其是曳落訶這種精銳,要經過重重選拔訓練,成員往往都在三十上下。像這個二十出頭的年歲,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