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最喜歡的課是什麼?體育。
而且是“放羊式”體育課。
趙豔子與兩女生閑逛至教師宅後院。二女生見古華老師正在竹叢邊編織什麼，湊攏問道：“古老師，編的啥子？”
古華說：“爬爬蟲。我重編一個，你們記住過程。”
女生們見古老師將兩片竹葉重合，中間撕開三條縫，兩頭卻不扯破，翻鑽整理便成形了。古華說：“現在考考你們智力，仍舊把兩片葉子分開，但不允許撕破。”女生們你爭我要，感到不可思議，古華給了趙豔子，啟發道：“要想還原，上床先脫鞋子，後脫襪子，起床呢？”女生們一邊撥弄去了。
“古老師，把你洗衣粉抓點，”趙豔子又回頭說。
就那麼特別，全校學生可以不認識其它老師，卻沒有不認識古華老師的。
去古華屋裏找方便的學生不少，這又多了個趙豔子。“古老師，你還有個這麼漂亮的日記本呢！帶鎖的。”趙豔子道。
古華說：“送給你吧，反正現在我已無用了。”趙豔子收下。又道：“我媽也姓古，我爸也是個老師，在初小。”古華微笑道：“哦？那我們還是親戚嘛!”他對趙豔子已生喜愛之心。
趙豔子膚色不算白裏透紅，但臉蛋乖巧，眼睛天生媚眸傳情的樣兒。
古華與趙豔子熟識還是前兩年的事。寒假統考，趙豔子所在初一班見是古華老師來監考數學，幾乎歡呼起來，認為可以大膽作弊了!古華心道，怎麼現在的師生關係必須用威嚴來維持，你和氣他就不當回事，關係如摁水上皮球。遂笑笑道：“同學們，你們別拿我麵善當弱點，我可是笑麵虎喲，會翻臉不認人的，規矩還得遵守，招呼兩次不聽就沒收卷子，招呼打在前頭喲！”到有一個女生膽小，始終目不斜視，卻又作不到題。古華對遵守紀律的反倒動了惻隱之心，去悄悄指點一處，女生明白過來。古華看卷首名字：趙豔子。
趙豔子再次去古華宿舍時，古華說：“豔子，我給你說個事。”
趙豔子就靠牆一站。古華多年寫作，已習慣坐著不動說話：“我身邊從來沒個人，你作我的小朋友好嗎？有時幫我代個勞，使個嘴。”
“嗯。”趙豔子溫聲應道。古華說：“給你把鑰匙，要來做啥方便，需要錢給你。”趙豔子接過，說：“那我走了。”
趙豔子壓根兒沒用過這把鑰匙，倒是有不少外事活動。這天，趙豔子的養母古氏去中學找見古華說：“有個叫柳強的初三學生，常一夥早晚接送豔子，班主任對我說在談戀愛，你給我看看是不是，豔子說你給了她一把鑰匙，好找開水喝。女子該把你叫舅舅。”古華心中笑道，不過湊巧罷了，我認識她時還不知她是哪家的孩子呢。又想到，難怪有天晚自習後，我紀律檢查轉悠，看見柳強向趙豔子一招手，趙豔子就隨其出校門了。說道：“不要緊，我教育她，興許她能聽進去。”古氏說：“花花兒說我不是你生的你管不著。”古華已知道趙豔子是毛陽山鄭木匠的第三胎超生女子，被趙老師夫婦抱養。趙豔子亦是與鄰裏同學發生口角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古華找趙豔子談心說服，他當然不願趙豔子別有戀情啊，他心靈深處有種私願。
不一個月，古氏又來找古華，說：“高二有個叫鍾文華的，三四個一夥煽豔子去廣州打工，還跑到家裏來，被我一頓石頭把他們攆跑了。我不好意思找校長，還是你給我查查，經管經管。”
這事古華也見過晚自習課間鍾文華約見趙豔子的情景。鍾文華是古華所在高二學生，分數知識就沒過關上的高中。古華說：“我已沒在政教處，但我會管的。”
晚上，鍾文華與同學王正兵去古華屋裏補交作業，古華見鍾文華頭纏繃帶，問：“你咋啦？好像從中越自衛反擊戰回後方的一般。”鍾文華笑笑，說：“跟人打架的。”
“哦，”古華說，“我還以為是光榮負傷的呢。明天上午休息你單獨在我這裏來一下。”他要與鍾文華談談。
原來，鍾文華與初三男生何勁鬆因趙豔子爭風吃醋，被何勁鬆邀約哥們用酒瓶子砸傷，此事古華後來才聽學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