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嚇得柳蔭瞳孔渙散,唇齒發寒。
以他的潛意識,隻是簡單的認為,自己招惹了一個靠女人吃飯的白臉罷了,等對方的身份掀開冰山一角之後。
柳蔭才幡然頓悟,這招惹的豈止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怕是整座鳳城的本土勢力累加起來,也不敢和近前的這位年輕男子叫囂,而他,非但叫囂了,還趾高氣揚的放言要弄死對方?
這簡直是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作死都沒這麼作死的。
附近尚未來得及離開現場的顧客,亦是感到膽戰心驚,不過轉念一想,惡人還需惡人磨,柳蔭的跋扈行為,並沒有得到旁觀者的憐憫。
“等會去哪?”
寧塵擦拭幹淨雙唇,語氣謙和的詢問陳煙雨。
一秒而已。
這位剛才還氣勢磅礴,雷厲風行的年輕男人,立馬恢複先前談笑風生,容顏璀璨的溫暖模樣,淡淡的語氣,柔和的笑容,令人癡迷。
很難想象,他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完美的融合於一身。
這種獨樹一幟的涵養和拿捏自如的氣態,絕非一般人能隨隨便便達到。
一瞬間,陳煙雨望著近前的寧塵,怔怔出神。
她越是深入接觸,越是發現,自己當初認識的這位年輕男人,原來如此有魅力。
那一股尤為出眾的神韻,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夠與他分庭抗禮。
“問你去哪兒,傻乎乎的看什麼?我臉上有字?”
寧塵發現陳煙雨正在神遊萬裏,忍不住笑罵道。
陳煙雨微微一怔,食指頗為不自然的揉捏著耳墜,輕聲建議道,“要不,我們去美院走走?”
“樂意奉陪。”
寧塵站起身,擺出一副頗為儒雅的邀請動作。
陳煙雨同樣故作優雅得抬起白皙的右手,搭上寧塵的手背,打趣道,“那就有勞這位年輕的寧先生了。”
寧塵笑而不語。
故地重遊,又是一番新的感受和領悟。
從空降燕雲城再到姑蘇城下生死一戰,隨後立即抽調重騎兵臨金陵,這之後,又是馬不停蹄的踏足蘭陵城。
四座城市走下來,寧塵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回到美院了。
倘若不是臨時接到陳煙雨要回來的消息,這個時候,寧塵應該縮在美院的住所裏,呼呼大睡。
如今的美院,依舊還是當初那般朝氣蓬勃。
等九月之後,又有一批莘莘學子,進入象牙塔般的大學校園了。
“下一屆,不知道校花人選,花落誰家了。”寧塵玩笑道。
陳煙雨挽住寧塵的胳膊,偶爾走走停停,突然聽到這句話,反著白眼就狠狠得掐了寧塵一把,“你還敢惦記下一屆校花?”
寧塵撫過下巴,笑容玩味。
“回頭再收拾你,哼。”
陳煙雨鼓起腮幫子就是一陣瞪眼,最後氣呼呼的跺了寧塵一腳。
當寧塵和陳煙雨晃蕩到美院附近的體育樓,發現周邊擁簇大批學生,或獨自一人,或三五成群,時不時的還抬頭觀望內部,一副焦灼不安的模樣。
寧塵疑惑,“美院最近在舉辦什麼活動嗎?”
陳煙雨搖搖頭。
寧塵拉來一位學生,仔細詢問之後,頓時恍然大悟。
“今竟然圍棋決賽,同時鳳是唯一的舉辦地點,這次如果能贏下半決賽的對手,就能代表鳳參加國戰了。”
寧塵呢喃自語,怔怔出神。
陳煙雨似乎想起寧塵曾經是圍棋班的老師?
“當初還答應過陪他們一起決賽,中途因為自己的事情,放棄了他們。”
寧塵抬起頭,語氣陡然堅定道,“可既然許下過承諾,怎能半路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