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空曠的場地,直接被犁出一條駭人的縫隙。
寧塵化作一團殘影。
迎著四周泛起的烈日黃沙,一路奔馳。
速度太快了,攜帶著驚的炸鳴,就像是一張碩大的戰鼓,要將地都順勢錘破。
屹立於蒼穹之下的納蘭王城。
開始微微顫動。
最前端,負責攔截寧塵的鎧甲鋒線,雖然個個麵無表情,但心頭湧起的震撼,讓他們連握緊兵器的信心,都在逐次失去。
這太震撼了。
縱觀北方戰爭史,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數量懸殊的戰鬥。
遠在納蘭王城之外,各大尖端勢力,早早就密切關注了這一場注定非凡的大事件,隻是當一道道傳遞回去的消息擺上桌案。
所有人都沉默了。
之所以沉默,是因為源自心底的震撼。
‘寧河圖單刀赴會,僅靠自身便撕裂了納蘭氏兵馬,縱向鋪開的萬米防禦線。’
‘寧河圖赤手空拳,所到之處,人馬崩塌,血骨炸裂。’
‘……’
這等凶猛的攻勢,比數千騎兵快速衝鋒,還要具備視覺震撼力。
雖然沒有親曆現場,但從傳遞回來的消息參考,也足以讓他們通過這些簡短的數據,幻想出那副鐵血崢嶸畫麵。
原本以為,這位年輕的並肩王,會等到秋收之後,以幾十萬兵馬圍城的方式,將納蘭王族徹底打碎。
如今看來,登頂大聖之後。
這尊人間至強者,已經無需依仗外力,單憑自身就能成功突圍。
塵埃如雲墨般翻滾的廣袤地,陡然下了一場時遲那時快的秋雨,淅淅瀝瀝落在塵埃之間,讓焦躁的氣氛,終於消停幾分。
主宰周邊七十二城,坐享幾十年風光的納蘭王府。
已經沒有族人具備心思去觀賞這場乍涼秋雨。
納蘭博居住的院落外,跪著一地的家族成員,密密麻麻,猶如蝗蟲,粗略一算,囊括老中青三代至少兩百人之眾。
悉數為納蘭王族手握權柄的嫡係親屬。
院門緊閉。
僅有三兩人,擁有資格進入院子,站在納蘭博近前。
這位神態蒼老,不複當年風采的老人,顫顫巍巍的抬起雙手,朝著兩側平伸過去。
更衣。
近前一位等待多時中年男子,伸手擦了擦額頭得冷汗,恭恭敬敬捧起一件長袍大褂,親自替納蘭博穿上。
服飾華貴,做工精巧。
胸口位置縫刺著一頭蛟蛇,蛟蛇之下,是雲霧翻騰的汪洋。
行蛟過海,一遇風雲便化龍。
這件衣物,本身意義並不遜色於寧塵的青金蟒袍。
它代表著納蘭博曾經的無上身份,也代表著那些注定要被遺忘的崢嶸人生,同樣蘊含著王族上下,對未來的期望和野心。
可惜,納蘭王族的要崩塌了。
“好多年沒穿得這麼風光咯。”
納蘭博翹起五指,想要認認真真得撫過胸前那條行走於汪洋之上的蛟蛇。
可,顫抖的五指,讓他努力數次,也不曾成功。
等到終於能摸一摸的時候,又突然失去了興趣,就此作罷。
“還有多久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