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瞥了一眼外公的神色，有些黯然。
王宏一看，黑白色的相片上，是二十多個軍人的集體照，在其中，王宏找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輕父親，他的身邊是年輕的王叔。
令他詫異的是，他父親的另一邊，竟然是金叔金正賢？！
看到王宏的神情，外公又是一聲歎氣，“想不到吧，曾經的老戰友竟然這樣對待戰友遺孤。”
“雖然給你提過你父親是當兵的……”
外公明顯還有下文，王宏拉了張凳子坐在外公旁邊。
“我和你爺爺是死對頭，我和他還一在隊伍裏見麵開始的時候就是，我們兩人總喜歡爭，總喜歡打架，慪氣，打小報告，實在是冤家。就在我倆即將退伍分配的時候，對越自衛戰爆發了，我倆自願接受征調前往前線。
“槍林彈雨，炮火齊林，我倆都是第一次上戰場，沒經驗，多虧了那些老兵帶著，才沒太狼狽。但是情況還是太危險，有一次，一顆炮彈就在我倆麵前落下，它沒有馬上爆炸，我當時嚇得都不敢動了，他卻一下子把我撲在地上，唉……救護站裏，他在彌留之際對我說，他有一個孩子，還沒出生，想托付給我，就是你爸。
“你爸長大後，我送他去當兵，希望借此鍛煉他的意誌，退伍後回來，他放棄了進修的機會，一天圍著這山林裏轉，沒多久他便決定和你媽結婚。”
王宏外公的話其實已經說了不下六七遍了，但是王宏還是耐心的聽著。
對於父母，父母走的早，王宏真沒太多感情。
王宏外公接著說：“你父親死在你很小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的死就是意外，畢竟是在山崖下找到遺體的，但現在我卻覺得，意外？世上哪有那麼多意外？”
外公的眼神逐漸銳利了起來。
“外公，你是想……”王宏有所感覺。
“唉……”外公的身體又癱了下來，“可是這副身體是做不到了。”
“哈，外公，不還有我嗎？”王宏嘻嘻笑道，伸手拍著胸脯。
“你不怕？”
王宏知道外公的意思是指追查真相。
“怕解決不了事情，外公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我不想你成為那些屁事做不到的書呆子，但也不希望你成為屠夫，你明白嗎。”
“明白。”王宏答應了一聲，又幫外公泡了壺茶，然後上了二樓。
在王宏走後，外公突然留下眼淚。
“老王……原諒我……”
這份原諒，是對王宏父親死亡的原諒。
王宏回到房間裏，一臉深沉。
“嗯……”
說是那麼說，怎麼做是另一回事……
這座城市的發展並不高，所以這是優勢，被反追查到的可能更低的優勢。
但反過來，也是追查的劣勢。
而且一個全身上下沒幾毛錢的人，光杆司令一個，想翻開這個案子的可能性太低了。
更重要的是，難道這樣就完了嗎？
王金華，先是害我父，後又害我，怎麼能查查就完事了？
“我要讓他一輩子出不來，甚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