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宴到底還是護著姬嫣兒的,在這裏姬嫣兒就是最後的保命符,若是成功了,他們才有一線生機,若是失敗……
想到那人的手段,姬宴不由得渾身輕顫。
姬宴陰沉著臉,突然揚聲道:“冰戰天,我知道你也來了,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你的女兒在失蹤的那一個月裏到底經曆了什麼嗎?”
四周漸漸響起議論聲,可是他想見的人卻沒有出現,不過,冰羽瑤在聽見他的話的時候,失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目光中透露出強烈的殺機。
“你是不想知道還是不敢知道?”姬宴繼續刺激,“當年你放棄了她一次,現在卻依然不顧她的死活,你要任由君族的侍衛殺了她嗎?”
他說話間,姬嫣兒也終於露出了真顏——一張和冰羽瑤一模一樣的臉。
君乾夫婦看見這張臉時,心中不由有些遲疑,目光在被姬宴抓在手中的人和依舊端坐的人身上來回移動,一模一樣的臉,他們難以判斷真假。
一直隱在暗處的冰戰天見此,也知道他不現身不行了,等他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在座的人全都麵色各異。
君族的侍衛識趣的退開一些,卻依舊是呈包圍之勢。
姬宴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看見冰羽瑤低垂著眼瞼時,心中的底氣更足了幾分,他以為冰羽瑤是在心虛,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斷,以至於沒有看見姬嫣兒眼中暗含的絕望。
他暗中推了姬嫣兒一把,後者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不過還是及時調整出了一副淒楚可憐的模樣,顫聲道:“爹爹,我……”
冰戰天冷漠的一瞥便將她的話全都堵了回去,不過冰戰天並未說什麼重話,他隻是靠近了姬嫣兒,仿佛是要給她一個擁抱的親密姿勢,但其實他隻是對姬嫣兒耳語道:“瑤兒在那一個月到底經曆什麼?”
聽聞此言,姬嫣兒眼裏流露出苦澀,他們的計劃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冰戰天連一絲疑惑都沒有就認定了她是假的,她一開始就輸了。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無論今日的結局如何,她都是輸的那一方,唯有輸的方式不同罷了。
所以這一刻即使麵對冰戰天的氣機鎖定,即使她隨時會死,她也沒有一絲畏懼,甚至因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臉上閃過一抹隱晦的興奮。
她同樣耳語道:“雖然今日我輸定了,可是我不甘心,冰羽瑤麼,她同樣是一個可憐人,至於她經曆了什麼,我想你不會想知道的。”
聽著她含著惡意的聲音,冰戰天隻覺得心有一瞬間的收緊,殺氣瞬間爆發,姬嫣兒不堪承受似的後退幾步,嘴角有殷紅的血絲流下。
這一幕讓眾人一驚,姬宴的反應最大,一把將姬嫣兒拉到身後,一麵指責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冰族長如今是什麼意思?”
此刻岑寂和冰族眾長老也走到了冰戰天身後,岑寂惡劣的翹起嘴角,問道:“你怎的就確定她是真的冰羽瑤?我記得冰族與刑殿關係一向不和,就連刑殿此次被滅得隻剩下你們幾條喪家之犬一事,你們也是不由分說地往冰族頭上扣,怎麼會好心的助我們尋到真的瑤丫頭?”
“那是因為之前有人刻意誤導,就是為了讓我們將矛頭對準冰族,幸而我們不僅查到了真凶,還找回了真正的冰族大小姐,這也算是我們為之前貿然懷疑冰族賠罪罷。”姬宴忽視了岑寂口中的辱罵之詞,信誓旦旦的解釋道。
雖然他沒有直接點出名字,但此時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刻意誤導之人”是誰,所有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冰羽瑤身上。
可是冰羽瑤似乎沒有發現這邊的爭端似的,拿著新換的酒杯依舊悠然的淺飲。
場麵一時靜了下來,直到一陣破風聲傳來,眾人皆抬首望去,就見五個中年男子聯袂而來,五人麵容皆是不俗,身上的氣度也不凡,隻是廣袖輕揚間,帶著幾分急迫。
站在五人中間的那人,還未走近,聲音便已傳了過來:“瑤兒現在如何了?”
他的聲音中滿含擔憂與急切,但他的神情卻在看清眼前這一切時有些錯愕。
姬嫣兒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身軀微微顫抖,卻不敢回頭去看。
而出聲的那人卻已然在混亂中看見了端坐的冰羽瑤,他的身影一閃,便出現在冰羽瑤三尺之內,急切的想查看她是否受傷。
冰羽瑤卻長袖輕揮,將一壺好酒拂向了那人,那人竟然沒有躲開,任由酒液在他的長袍上暈染開一片痕跡。
也不知他太相信冰羽瑤不會傷他,還是對冰羽瑤的突然出手感到不敢置信。
其餘四人站在那人身邊,也看到了這一幕,麵露錯愕,但冰羽瑤卻隻是回以漠然的目光,一雙清亮的眸子看不到其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