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鬆間照,篝火搖曳,一段故事自涅那兒娓娓道來。
秋風下的落葉,宛若璀璨中凋零的黃金之路,楓葉猶如枝上僅存的鬥士,孤單卻傲然將火把舉起。
一個八九歲左右,五官端正的男孩手持一柄木頭長槍,在落葉翻飛的古道小巷上,一板一眼舞著手中的長槍。忽然,他發力躍起,臨空時仿佛蛟龍出海,大鵬展翅,短短的木槍在周身遊走仿佛變成了沼澤中隨時出擊的猛獸,甩槍如半月,圓月猛一劈,很成功!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雙眼有神,那裏不隻有單純,還有一絲執著與驕傲。落地之際,不料變故橫生,木槍擦上一棵樹,男孩一下子不知如何處理,這失敗的落地意味著男孩苦練半天的招式依然沒有完全掌握,想到這,男孩雙眼泛紅,隱約有絲水霧卻硬是沒讓淚流下來。
“師傅說過,男人要煉一顆堅硬的心!汗水是不會騙人的!”看起來有點呆頭呆腦的小男孩說出來的話卻是頭頭是道,接下來則又是一板一眼乏味的訓練。
“嘻嘻,”一聲七分同情三分嘲諷地笑聲打破了這千篇一律的重複。
男孩顯然手忙腳亂了一下,但接著依然是不變的無趣的重複。
女孩嘟起嘴巴急叫道:“喝!你在練什麼呀!摔得可真慘,就差……”
女孩比男孩更小,五六歲的樣子煞是可愛。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一顰一笑無不彰顯她的天生麗質。三言兩語又教那呆頭男孩手足無措。
“我在練霸王槍的‘鷹式’,你你你你在偷窺我!”男孩手中的木槍不小心紮在了腳上。
“哼,看你出洋相而已。”女孩一翻白眼,“你的名字?”
“涅。”
“什麼鬼名字,就一個字?我叫葬花,你別折騰了,陪我上山采采藥去開開眼界吧!”
“我是師傅撿來的,師傅取涅槃重生的意思,叫我涅。我不能陪你上山,因為我是有理想的,我今生何求---唯槍。”
“哼,爛得槍都紮腳上了!”
“三十年河西河東,莫欺少年窮!”男孩急了,女孩像看呆子一樣看了一眼男孩便走了。
時光一去如梭,幾年的時間像巧婦手中的線一般悄無聲息的穿過,葬花因為要上山找藥補助家用便常常上山,順路看看涅,涅則可憐巴巴練了許久依然沒有掌握“鷹式”。
有一日,葬花在山中救下一隻幼鷹,葬花家有久病老母,養隻猛禽在家可不是好主意。涅便求師傅做了一個金絲玉籠,將這隻幼鷹養了進去。
時光荏苒,涅從昔日瘦削的呆頭屁孩長成了白衣翩翩少年郎,隻可惜因為師傅出家,涅隻能跟著頂了顆光頭。
涅有問師傅為什麼出家就一定要剃光頭,師傅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人生在世總有那麼點求而不得的東西,求不得而又念念不忘,最後隻好紅塵放下。”後來涅才知道,師傅求不得的是師母,既然注孤生,就剃個光頭明誌。
葬花也是不出所料長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與他們一起長大的還有那隻當年的小鷹。在葬花的提議下,涅跟葬花一道將其放生。鷹擊長空一刻,涅明悟了自己槍法的精髓,數年不曾掌握的“鷹式”在那一瞬間水到渠成。為表感謝,涅將自己的紫煙香袋給了葬花。
幾天後,葬花哭著告訴項羽自己把香袋弄丟了,涅頭也沒回,隻說自己毫不在意,葬花生氣地把一把紙扇扔給涅便走了。後者打開一看,上麵寫著:
“秋香霜葉林,
王架霸槍鷹。
風給倉惶影,
懼你似神臨!”
……
相伴數年,他們是那麼的默契,涅肯幫葬花去采那絕壁上的草藥,葬花願為涅數年如一日地爬上大山,隻為可以和他說上幾句不帶任何掩飾是心裏話。他們可以為彼此付出一切,卻都開不了口說出那句“我愛你”。
涅悄悄回頭看了看,其實葬花穿這條綠裙子顯得腿挺長的。
葬花默默擦掉眼角的淚,嘟囔著笨死了。
涅認真地將紙扇收好,喃喃道:“今天我十八歲了,我要成為林武神那樣的男人,然後風風光光把你娶過門,當然那時的我一定會換個發型……葬花,你還沒轉身我已開始想你。”
三個寒暑過去了,葬花在得知涅上戰場後日夜擔心。又三個春秋過去了,涅將征戰天下的步伐邁回了六年前的小巷。
士兵在休息,涅有些惆悵,就喊手下拿琴來解悶。涅琴技粗劣,士兵卻很享受這戰火亂世中難得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