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妥協之後,韓彩英遇到了越來越多的得寸進尺的人。因為人都是有惰性的,哪怕是流浪漢也是一樣。既然可以在一個人身上撈到好處,那麼好多的東西他們就不願意自己去爭取。不管是食物,或者是錢。
所以每次在韓彩英去打零工的時候,她的身後總會跟著那麼兩三個地痞無賴。的確,就跟正常社會裏的階層規則一樣。其實流浪漢的社會裏也存在著正義與邪惡的區分,如果說韓彩英是正義的那一行列的話,那麼這些地痞們就是邪惡那一行列的。
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所以韓彩英即便是去工作,也都是膽戰心驚的。因為隻要她一個不小心,一個疏忽,可能就會白白的工作好幾天。不管是偷也好,還是搶也好,那些人總有各種各樣的方法能夠讓韓彩英崩潰。
也許是最近比較頹廢的關係,所以那群人韓彩英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如此安靜的生活時間長了,韓彩英也就放鬆了警惕了。
可是生活在險惡的環境中,就像是弱肉強食的森林一樣。一個人一旦放鬆了警惕,就會引來一群的肉食動物。而那天韓彩英在領完工資之後,遇到的就是那樣幾個肉食動物。
他們大概已經跟蹤韓彩英很久了吧,同樣是無家可歸的人,同樣幹的是乞丐或者流浪漢的行當,可是那些人偏偏又比韓彩英少了那麼一些尊嚴。他們喜歡守株待兔,喜歡不勞而獲,他們認為那種感覺非常好。
很不幸的,韓彩英在那天成為了他們的跟蹤目標。其實在剛剛被跟蹤上的時候,韓彩英就已經發現他們了。所以她避免走胡同裏麵的小路,一直都往人多的大路上走。如果後麵那幾個人不走的話,韓彩英甚至準備再大路上呆上一天一晚上。
畢竟在人多的地方,安全感還是很足的。任憑那幾個人再壞,韓彩英也不認為他們會在大馬路上對自己怎麼樣。
可是她到底還是太天真了,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他們或許真的不會怎麼樣。如果她現在用的不是藏恨霖的身體,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的話,或許他們也不會怎麼樣。可是偏偏她現在是一個流浪漢,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身材不太弱的流浪漢。這樣的一個人,是怎樣都不會得到人的同情的。
那麼不管是在人多的時候,還是在人少的時候,韓彩英都會非常容易的成為一個群體的攻擊對象。
所以那天在韓彩英自認為很安全的情況下,幾個人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他並不是第一次挨打,上次在葬禮上的時候她一樣是挨得這樣的打。然而這樣的毒打對於韓彩英來說其實是沒有什麼威懾力的。因為她還沒有跟藏恨霖的身體完全的契合,所以在身體感覺很疼痛的情況下,韓彩英的靈魂並不會感覺到一樣的疼痛。那疼痛的感覺或許很弱,或者根本就沒有。
在韓彩英看來,這是一種幸運,大概也是一種不幸吧。幸運的是韓彩英會很少的曆經疼痛,不幸的是哪怕自己真的有什麼重要器官被打中了,就要死了,她也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拯救自己。甚至是如果有人把她送進了醫院,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醫生描述到底自己是哪裏不舒服,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就算是不舒服也感覺不確切。
於是在韓彩英自以為安全的環境中,後麵尾隨的三個人就那樣衝過來了。他們甚至沒有跟韓彩英說一句話,就直接將他按倒,然後搜韓彩英的褲兜。他們看到她把錢放在裏麵了,所以想要將錢找出來。
麵對突然的襲擊,韓彩英嚇壞了,她不停的喊著救命救命,希望過路的人能夠救救她。可是不管她怎樣去喊,怎樣起乞求,都沒有人理會她。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流浪漢們之間的一場鬥爭罷了,是遠離他們生活的。理會這樣的事情,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看客們自然不會去參與。
甚至和社會上其他的爭鬥不同,這次韓彩英所遭受的襲擊,幾乎連看客都是沒有的。大家本來就嫌棄流浪漢,如今流浪漢打起架來,他們自然也要避而遠之。所以呢,有些鄙視幾乎是骨子裏的,根本不能改變。而如果你非常不幸的做了那個被鄙視的人,就要麵臨著被拋棄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