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敲門的時候你是剛剛醒過來?”案件之中疑點重重,警察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坎坷的查案之路。所以在那份坎坷到來之前,他還是需要竭盡全力的把問題問得再清楚一些。
“對,我是在你們敲門的時候醒來的,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掉了。”說起死掉的周剛,梁青青的語氣中並不帶絲毫的感情,甚至在交談之中還有那麼一絲大快人心的痛快。
而對於警察來說,這種過於平靜的冷漠顯然是不正常的。對於其他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來說,遇到這樣的事情早已經被嚇得不行。可是一個主治醫生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裏,梁青青竟然能夠這樣平靜的接受警察們的調查。無論怎樣去想,這都是不合邏輯的。
“我們已經調查了監控,在這一天的時間裏,從來沒有人靠近過你的房間。也就是說,自始至終房間裏都是隻有你們兩個人。所以周剛的死肯定和你脫離不了關係。”也許是看不慣梁青青的冷漠,警察說起話來語氣也冷了三分,甚至帶了那麼幾絲威脅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非常想看看這小女孩兒不知所措的樣子。
“那又怎樣呢?不是我殺的就不是我殺的,況且在催眠之後他還想殺死我呢!”雖然瘦小又虛弱,但是梁青青說起話來擲地有聲。她不是沒有聽出警察語氣中不懷好意,但是她有膽量將任何不利於她的東西擊潰。
梁青青不會說廢話,但是每說一句話就是一條線索。比如現在,她就說出了周剛曾經想要殺掉她的事實。其實之前不是她忘記了說,而是她知道,講出有利於自己的證據也是需要時機的。她選擇在現在說出來,證據就還是證據。可是如果她說得太心急的話,證據也就成了狡辯。
“你說周剛想殺了你?”如果說梁青青沒有殺害周剛的動機的話,那麼周剛殺害梁青青的動機倒不是完全沒有。比如梁青青不配合治療,周剛心存恨意,然後衝動之下想要殺死梁青青。又或者周剛見色起意,在幫助梁青青治療的過程中想要對梁青青不軌,在遭遇反抗之後,也有想要殺掉她的可能。
如果現在死的是梁青青的話,那麼警察一切的推斷都是有可能的。可是這件案子難就難在現在死的是周剛,這是個瓶頸,也就成了問話遲遲不能結束的原因之一。
“難道是因為他想殺你,所以你就在反抗中失手殺了他?”思索了良久,警察問出了自己最合理的推斷。如果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子的話,那麼這件案子處理下來也就沒有那麼複雜。一來這可以將梁青青判為過失殺人,二來梁青青又有已經確定的精神問題,一番審判下來,她也許不會受到太過分的處罰。
“我說過了,我沒有殺他,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掉了。”不是不能領會警察的意思,可是無奈梁青青並不想背這個黑鍋。因為她已經知道,外麵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她不能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周剛,讓那個人再等過長的時間。
至此,現場又陷入到了再一輪的沉默中。如果剛才梁青青承認了,那麼這件案子基本上就可以定案,甚至連屍檢都不用。可是如果梁青青繼續狡辯的話,他們就隻能把她當做犯罪嫌疑人抓緊警局,關押候審,那樣還要再費一番周折。
在這個沉默的過程中,楊主任一直在用各種方式跟梁青青使眼色。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讓她先認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可是她傳遞過來的每一條信息都被梁青青否決了,沒有辦法,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等待警察們商量之後的決斷。
“既然你不肯承認是自己殺了周剛,那麼我們就隻能把你帶回警局等待以後的查證了。在這過程中,你可能要吃一些苦。”大概也是考慮到梁青青的身體,在將她帶走之前,警察也給出了善意的忠告。
“等一下,梁青青有精神病的你們應該知道吧,精神病患者也要坐牢的嗎?”眼看著梁青青就要跟著警察們走了,楊主任終於忍不住的跑出來阻止。出於某種原因,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梁青青去到監獄裏。
“不好意思,在我們看來她的精神狀況還是正常的。如果要證明她的精神狀況不好,還需要你們呈交相關的證明資料。如果您有意證明的話,到時候把資料呈交給法院就可以了。”
在其位,謀其職。盡管警察們也不願意將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帶到警局裏麵去受罪,可是對於犯罪嫌疑人,他們是必須要控製的。
而在被帶上車的整個過程中,梁青青都一言不發。因為她知道,自己並不會在警局裏麵呆上多長的時間,從楊主任的眼神中她就能感覺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