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怎麼了,沫沫,沫沫?”安然看著白色床單上的小人蜷成一團,臉色呈現出極為不正常的蒼白,泛濫的汗水已經浸濕了濃密的黑發,不住地發出痛苦的呻吟,隻覺得心都要碎了。
“痛。”小女孩虛弱地睜開眼,無力地抓住安然的手,“爸爸,痛,好疼,沫沫,沫沫......”說著,竟一下子暈了過去。
“沫沫?沫沫?醒醒,不要嚇爸爸。”安然驚恐地抱起床上的小女孩,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微微放下心,看了看四周,連忙抓起車鑰匙,往外狂奔,雙臂不自覺地收緊,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三年前那樣的事絕對,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就算傾盡所有,拋棄所有,也要好好保護你,怎麼能夠,......再承受一次那樣天崩地裂,生無可戀的絕望。
“安然,到此結束吧,我反悔了,就當我死了吧。”那樣淒厲清冷的撕心裂肺似乎又出現在耳邊。
結束也好,不再相見也罷,反悔也罷,隻要你活著,在這個世界的某個我不知道的角落活著,好好地,我便已經滿足,可是.....
安然淒厲地大笑起來,為什麼這麼狠心,你竟,也真的狠得下心。
醫院裏所有的人都用看瘋子的眼光盯著安然,旁邊有護士和醫生,本來想過來讓他安靜下,但卻被安然周圍濃厚的絕望與淩厲瘋狂的殺氣——毀滅世界的殺氣給嚇到了,的確是,要整個世界陪葬的殺氣。
”哪位是安沫沫的家屬?”
安然漸漸收斂了那股殺氣,緩緩地向醫生辦公室走去,一位戴著老花鏡的老頭不斷地抹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安少爺。哦,不,安總。”
“沫沫有什麼事嗎?”安然優雅地走過去坐在轉椅上,望著眼前的老醫生,“院——長——”
院長的冷汗流的更甚,自從3年前......
安少爺就一直想毀了這家醫院,如果不是因為白少爺那句:“這是她最後停留的地方,你要連帶著所有關於她的回憶全部灰飛煙滅嗎?”,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看到安然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院長連忙回答:“安小姐沒事,隻是,小姐是否有先天性心髒病??“
沒等安然回答,院長繼續說道:”這次倒是沒什麼,大概是受到了驚嚇,情緒起伏太大,造成心髒負荷太大引起的。還好這次送來得及時,但是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要讓她受到太大的刺激。”
安然沉思一會兒,猛地起身:”沒有徹底根治的方法嗎,比如換心手術?”
院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心髒移植必須要找到合適的心髒源,另外一點是,安小姐現在還太小,這個年齡,建議不要考慮心髒移植。“
安然沉默,最後終於站起身向vip病房走去,待門口已經見不到人影,院長整個人像力氣全部被抽走了,癱軟在轉椅上。
”爸爸。“安沫沫歡快地朝安然招招手,整個人全然不見之前的虛弱病態,安然坐過去,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還疼嗎?”
安沫沫勾勒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生怕安然不相信似的,“不疼了,沫沫已經好了,爸爸不要擔心哦。”
“機靈鬼。”安然寵溺地笑笑,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安然輕柔地問道:“沫沫,告訴爸爸,為什麼會突然疼?”
安沫沫燦爛的笑容漸漸消失,垂下頭不說話,感受到氣氛的低沉,安然捧起安沫沫的小臉:“告訴爸爸,好嗎?”
“因為,因為......沫沫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什麼夢?”安然繼續誘導
“一個好可怕的夢,有個壞女人,出現在爸爸的生活裏,和沫沫搶爸爸,最後,爸爸被搶走了,爸爸......爸爸就不要沫沫了。”
“小傻瓜,”安然好笑地揉了揉安沫沫的頭發:“爸爸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呢。”
“那個壞女人還和我說,“安沫沫抬起頭直視著安然的眼睛,安然笑著問:“她說什麼?”,安沫沫清朗的童音回響在安靜的vip病房中“她說,她叫藍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