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鳶此時隻覺得胃火辣辣地,裏麵似燃燒著一把烈火像要灼傷五髒六腑,身體表層卻是無比冰涼,像冰封多年的枯木,一絲一絲不斷往外散發出麻木的寒意。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火兩重天嗎,墨藍鳶自嘲地笑笑,果然,很難受啊。
墨藍鳶雙手捂住嘴,強迫自己忍住胃裏的翻滾,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身子有些不受控製地開始搖晃,墨藍鳶狠狠地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一個紅色的掐痕,不要暈,加油,再堅持一下,阿樛,在等著你,不準認輸啊。
隻覺得頭越來越沉,腦袋裏像灌了鉛一樣,然後失去知覺,猛地倒下。
為什麼,沒有想象之中的冰涼,好溫暖啊,是誰?
努力地用最後的力氣睜開雙眼,隻看見墨樛穿著一身白衣站在麵前,一手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一手緊緊抱住自己。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墨樛輕輕地說:“小鳶,我帶你回家。”
小鳶,我帶你回家,天使般的聲音透過雨幕清晰地傳來,四周的景物似乎全部消失了,留下的,隻有這張,眉目如畫的臉。
一如多年之前,那個白衣少年,踏破黑暗,逆光而來。
頭好疼,墨藍鳶虛弱地睜開眼,隻看見墨樛趴在床邊沉沉睡去,心疼地摸摸墨樛柔軟的黑發,很累吧,阿樛。
墨樛猛地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墨藍鳶隻見他的眼中閃過濃重的血色和暴虐,仔細看看,墨藍鳶鬆了一口氣,太虛弱了啊,都出現幻覺了。
墨藍鳶望向墨樛:“吵醒你了,再睡會兒吧。”墨樛將頭埋進床邊,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你總算醒了,小鳶。”
墨藍鳶伸出手去緊緊握住墨樛的手:“阿樛,你怎麼會在那裏的?”
墨樛卻猛地向後退去,有些孩子氣地甩開墨藍鳶的手,:“不要碰我,有其他人的味道。”
墨藍鳶愣了愣,然後突然想起今天在醫院那個叫安然的對自己做的一切,然後有些暴走地說:“今天在醫院遇見一個叫安然的神經病,非說我是什麼藍憐,簡直不可理喻。”
墨樛呆了一下,然後有點咬牙切齒地問:“他碰你了?”
墨藍鳶,剛想回答,便一下子跑下床,進到廁所裏幹吐起來,看到那刺眼的血紅,墨藍鳶連忙踩下腳閥,用水衝走。
同時墨樛走了進來,眼裏閃過晦暗不明的色彩,扶起墨藍鳶,墨樛輕輕抱住她:“小鳶,答應我,不要再和別的男人見麵,更不要讓他們碰你。”
感受到墨樛的不安與悶悶不樂,墨藍鳶回抱住他,輕輕承諾:“好!”
我答應你,從今以後,眼中隻有你一人,不喜不悲,伴你走過雲淡風輕,就如多年前,你待我一般。
阿樛,其實,哪裏是你寂寞啊,那個一直鬱鬱於黑暗孤獨中的人,是我啊。需要人陪伴的,也是我。如太陽神阿波羅一般的你,是我不能放手的執念,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從神祗墜入幽冥,既然沒有辦法挽回,就讓我陪你一起,墜入那腐朽黑暗,一起墮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