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笑著回到座椅上,然後狡黠地看著安然:“唉唉,安然,話說……”
安然雙手環胸,斜倚在門口,正在發呆,聽見顧水在叫他,慢慢地抬起頭來,緩緩地看向顧水。
顧水實在是忍不住了,撲哧一下笑出來,因為其實顧水和安然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後來顧水被強迫送去美國,所以不知道安然和藍憐的波折愛恨。
顧水手中轉著鋼筆,無心地笑著問道,帶著些玩笑的味道:“我記得你小子以前一直陽光燦爛,怎麼多年不見,我怎麼總感覺你……”
安然眸中暗了暗,像是明暗掩映的燈,在風中搖曳,轉過頭,看向窗外:“這麼久,人總是要變的……”
顧水放下手中的筆,然後用手撐著下巴,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安然:“呦呦,這是怎麼了,難道我不在這幾年,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嗎?”
一想到好玩的事,顧水的眼睛一下子閃亮起來,然後激動地看著安然:“說給顧水姐聽聽唄……”
安然哭笑不得地看著顧水,然後有些淩亂地看著顧水:“你說你好歹也是美國回來的,深造的商業管理人才,怎麼這麼八卦……”
顧水滿不在乎疊起長裙下的腿,雙手撐著下巴:“你不知道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嗎,唉唉,快說快說。看在我丟棄家族企業,一回國跑到你這兒來無怨無悔地給你打理公司,你說姐容易嗎?”
安然用看白癡的眼光盯著顧水:“什麼姐,我看你完全是沒長大的個瘋丫頭。還有,你之所以不想回去,不過是因為顧伯父安排了一大堆青年才俊高幹子弟在等著你吧?“
顧水的臉抽了抽,然後有些崩潰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氣鼓鼓地說:”我去,我那個爹不知道是哪根筋抽風,竟然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我才不管,我未來的丈夫,必須要我自己選。“
顧水美麗似水的眸中燃起一種非常熱烈瘋狂的火焰,她知道生於她們這樣的家庭,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是自由的,繩索束縛,一道一道,看似綾羅,實際枷鎖。把尚還年幼的她不管不顧地送去國外,完全不顧她的個人意願。
她被迫割舍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故土,去到人生地不熟的美國,孤獨著孤獨著.......顧水自嘲地笑笑,竟然習慣了啊,曾經以為那種不可忍耐的死一般的孤獨。
現在回國,又想要繼續安排她走他們早已準備好的道路。顧水的拳頭緊緊捏起,她才不會,繼續這傀儡一般的生活。她的好父母給她鋪好的路,不,應該說是早已寫好劇本的她的一輩子,顧水緊緊閉上眼,她才不會甘心認輸。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無法割舍,怎麼可以,一直把她當作是可以任殺任伐的棋子,還是鞏固他們地位的棋子?
顧水看向繼續發著呆的安然,對安然,不過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為別人手中的工具,所以感到憐惜,才想著,帶給這個孩子一點溫暖吧。不過也是在期盼著,有誰可以像她對安然一般,給她一點溫暖,帶她脫離這片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