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鳶扶著牆,卻感覺渾身都是軟綿綿的,一會兒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眩暈。墨藍鳶最終有些支撐不住,沿著牆慢慢滑落。
微微閉上眼睛,墨藍鳶用手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算了,歇一會兒吧,她這個鬼樣子也走不遠。
有一絲熟悉的白光閃過腦海,現在的情形讓她突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她差點害死阿樛。
她記得當時自己已經13歲了,剛上初一,卻依舊是小孩子天性。
爸爸媽媽因為是國家地質勘測隊的骨幹,而且因為種種原因,當時全家一直是上流社會的聚焦點。
之前她好像和阿樛吵架了,其實也不是吵架,就是她一個人鬱悶,而阿樛則是一臉冷漠地站在那裏。原因具體是什麼她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她當時特別生氣,就從家裏跑了出去。後來她就和女同學一起到草地上玩。
後來又有一群男生加入,那時依舊年幼,男女之間界限並沒有那麼明晰。對異性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介意想法。
不過就是小孩子還在最純真的年齡,所以可以毫無隔閡地玩耍。後來和大家玩得特別開心,一想到家裏的墨樛,她就別扭的不想回家。
天色逐漸變黑,大家都紛紛陸陸續續地回家去。墨藍鳶有些落寞地看著大家離開,一個又一個,像歸巢的幼鳥。
她突然有一種寄人籬下的難過。就像林黛玉初入賈府,不肯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眼淚突然就掉落下來。
其實爸爸媽媽和阿樛對她真的非常非常好,比親手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她總是太敏感,想得太多,傷自己,傷他人。
她知道,是她的錯,明明他們都是那麼好的人,她這麼幸運,遇見了他們。是她不知足。
墨藍鳶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著天空。一大片一大片橘紅色的雲飄蕩在天際,和千百個大大小小的烏黑房頂相互照應。
一陣風吹過,那濃濃的橘紅像是被加入水的墨汁,慢慢淡去散開,暈出一點一點金黃,紫紅。
遠處綠色的草地深深淺淺的綠色,像是在火中燃燒一樣。墨藍鳶將頭倚在膝蓋上,安靜得像一個洋娃娃。
“墨藍鳶,你還不回家嗎?”
墨藍鳶抬起頭,隻見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站在麵前。墨藍鳶有些迷惑地看著他,這個人,是誰啊?
男生笑了笑,然後坐在墨藍鳶身邊,抬起頭看著天空:“你不記得我了啊?我是肖裕,也在你們學校讀初三。”
墨藍鳶心裏還在生墨樛的氣,不想理他,便把頭繼續埋進膝蓋裏。
肖裕像是沒注意到墨藍鳶不想理她一樣,繼續說道:“我們以前見過一麵,不過你應該沒有記住我。”
肖裕見墨藍鳶不理他,也不尷尬,繼續說道:“當時我看見你在和一隻流浪小狗玩,你還問我有沒有火腿腸呢。”
墨藍鳶猛地抬頭,有些吃驚地看著肖裕:“小狗?你是說毛球嗎?”
肖裕笑道:“原來它叫毛球啊?真可愛。”肖裕笑起來會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溫暖,像天使一樣,特別帥氣。
墨藍鳶說起流浪小狗就特別開心,把和墨樛吵架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全部忘到了腦後。墨藍鳶越說越開心,不知不覺,天就已經黑了。
墨藍鳶從草地上起身,拍拍自己的長裙然後笑容燦爛地對肖裕說:“謝謝你陪我這麼久,我現在開心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