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罌整個人瞬間呆愣在了原地,然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鬧毛線啊?!什麼叫做墨藍鳶是誰,墨樛腦子進水了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蘇罌眼神森冷,幾個眼刀向著那個主治醫師看去。
好冷,好可怕的眼睛……醫生不自覺地抖了抖,然後不自覺地往後後退了一步。
本來這件差事不該他來的,他並不是墨樛每次發病後的主要接收人。
但是因為那李醫生臨時被派出國去參加一個醫學交流會,所以才讓他接手這個治療。
輕輕地舔了舔嘴巴,醫生看著蘇罌的冰涼表情,有些害怕地輕輕說道:“應該是……病人潛意識裏認為墨藍鳶小姐拋棄了他,為了自我保護便選擇了遺忘。”
為了自我保護,便選擇了遺忘……
蘇罌隻覺得一股熱流充滿大腦,然後大步向前。
一邊抓住醫生的領子,蘇罌嘲諷著說:“選擇性遺忘?你們全部是飯桶嗎,本來的病沒有治好,反而加重了病人的心理障礙!!!”
醫生被她語氣之中掩飾不住的怒火和斥責給嚇住了,整個人都有些顫抖。
帶著七分恐懼,三分歉意,醫生有些害怕地開口:“我……我們一定會治好墨樛先生的,請您不要極度……”
“不要激動?!”蘇罌嗬嗬一笑,語氣之中全是冷意,夾帶著無形的壓迫。
揪住醫生衣領的手緊了緊,蘇罌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你知道他的世界裏麵隻有小鳶一個人嗎?你告訴我,忘記了墨藍鳶,他要怎麼辦?”
之前蘇罌已經從墨藍鳶口中知道,自從墨樛父母死後,她就和墨樛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雖然後來墨樛的叔叔墨梓承擔起了扶養之責,但是其實更多的時候,他們還是一種相互倚靠,相互扶持的狀態。
無關血緣,隻是因為感情。就算不是未婚夫……蘇罌扭頭看了身後滿臉不安的墨樛一眼——對於小鳶,這個人也是比親人更加重要的信仰吧!
就算隻見過墨藍鳶幾麵……可是,蘇罌輕輕地閉上眼睛。
一陣淡淡的風吹來,窗外的婆娑樹影微微晃蕩。明滅流轉的光線照在蘇罌安靜的容顏上麵——小憐,她是不是你給我的救贖?
就是無法看到墨藍鳶流淚,無法看到她傷心。就是想要放棄我的全世界,隻為了讓她擁有無憂容顏。
那種,恨不得,把所有的歡樂都隻獻給她一人的衝動。
小憐,明明著世界上隻有一個你,隻有一個蘇罌。可是為什麼,我總是這麼容易,就讓她成為了你?
醫生看見蘇罌閉著雙眼,臉上流露出莫名的悲傷,在陽光下微微有些刺眼。
看見蘇罌剛剛情緒那麼憤怒,而且語氣之中都是對病人家屬的擔憂考慮。醫生咽了咽口水,看來眼前這個女子和病人應該是認識的。
好像那種壓迫感逐漸散去,於是他便大著膽子繼續對著蘇罌說道:“這位小姐,您放心,我們以醫院的榮譽保證,一定會治好病人的。”
蘇罌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隻是微微低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看著蘇罌沒有理自己,醫生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但醫生還是不怕死地繼續說著,“這個期間可能需要您配合一下,因為病人現在潛意識裏已經把你作為他的唯一庇護。有可能……”
蘇罌終於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醫生:“有可能?”語氣之中有著強烈的不滿和壓抑著的爆發。
醫生雖然渾身都在顫抖,但還是結結巴巴地看著蘇罌:“有可能,病人……病人會像一個……一個小孩子一般依賴你。如果你不在他身邊……”
“小孩子?”蘇罌深吸一口氣,她至今為止,就隻把粟粟從懵懂無知的幼孩變成了現在這個妙齡少女。
但是那還得感謝以前大院裏麵的那些爺爺奶奶叔叔嬸嬸的幫助和救濟,否則兩個孩子真的不知道會是怎麼死的。
而且,粟粟一直比較聽話懂事,這也少了她不少操心。但是……
蘇罌瞟了一眼身後一臉傻逼的墨樛,額頭上麵不自覺地冒出三根黑線,然後嘴角不規則地抽了抽。
醫生看見蘇罌沒有反對,當下更加興奮地說道:“病人此時所有的心理依賴全部都在您的身上。小姐,希望您可以配合我們,畢竟您也希望病人趕快痊愈吧?”
“我不懂,為什麼是我?”蘇罌淡淡的聲音傳來,聽不出來喜怒。
“可能是因為您剛剛去追趕病人的時候,讓他覺得自己是被您在乎的。”醫生看見蘇罌沒有明顯地提出拒絕,然後更加賣力地說道,“因為覺得您心裏有他的存在,加上受了‘被拋棄’的刺激便把自己所以脆弱的感情全部轉移到了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