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到勞務市場來招工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人群中不時傳來小規模的吆喝聲，那是被雇主選中後，打工者的希望之聲。小樓南邊的人群熱鬧起來，大家紛紛朝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湧去。那位中年男人把手揚起來，大聲說：“是這樣的，我們超市要招10名女營業員，另外還要招10名男搬運工，年齡要求在四十歲以下，願意報名的請在這裏排隊。男的排一隊，女的排一隊。”人們爭先恐後地排起了長隊，男女各一行，很快便站成了兩條長龍。女隊還好一點，大約有五六十人，而男隊卻轉了兩個彎，一直排到大馬路上去了，少說也有八九十個。後麵的人可能感覺到希望不大，就高聲問道：“到你們超市當搬運工，多少錢一月啊？錢少我就懶得排了。”排在前麵的就有人跟著問：“你們招人，多少錢一月啊？”“女營業員，每月2000元。男搬運工，月工資3000.”?那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回答過後，見隊已經排得差不多了，接著說，“現在我開始選人了。被我選中的人，請站到前麵來，排成一排。選完以後，我就帶你們回去辦手續，明天體檢，後天就開始上班了。”王凱的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一看表，已經過了十二點，正好馬路斜對麵有一家東北餃子館，於是和肖茉莉一道，走進這家餃子館。館裏的人不少，看來生意比較紅火。王凱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兩個座位，有服務員前來打招呼，王凱便要了四兩水餃，又要了一份牛肉煎餅，和兩個涼菜。不大一會兒，東西就陸陸續續上齊了。王凱一邊吃一邊說：“茉莉啊，剛才我想了想，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印一些尋人啟事，貼到剛才那個勞務市場的不同地方，多貼幾個地方，這樣的效果可能會要好一些。你想啊，今天我們花了足足一個上午，才問了十幾個人，而沒被我們問到的人起馬有幾百上千人，沒被我們問到的人是絕大多數。而這絕大多數的人，因為沒被我們問到而不知道我們在尋找你弟弟——在尋找一個啞巴，這可能會讓我們錯失很多找到你弟弟的機會，你說對不對？”肖茉莉點著頭說：“是的，沒被我們問到的是絕大多數。”王凱接著說：“如果我們去印一些尋人啟事，把你弟弟是個啞巴以及他身邊跟著一條黃狗這些特點都寫在啟事上，然後將這張尋人啟事貼在那個勞務市場的多個不同地方。這樣一來，隻要看過這張尋人啟事的人就都知道了我們在尋找一個啞巴——在尋找你弟弟。我們再在那張啟事上留下我的手機號碼。當曾經見到過你弟弟的人看到這張啟事後，就能根據我們留在啟事上的手機號迅速通知我們。這樣，看到尋人啟事的人肯定遠比我們問到的人多，因此效果會要好很多。”“是的，我們是應該四到處都貼一些尋人啟事。”肖茉莉急切地說，“王哥，那我們趕緊去找個打印社，去打印些尋人啟事吧。”兩人將水餃都吃完了，王凱指了指剩下的牛肉煎餅說：“那你快點把煎餅吃了就走啊。”肖茉莉搖了搖頭說：“我不吃了，我已經吃飽了。”“好，那我們走吧。”王凱說著，站起身朝外麵走。肖茉莉望了望桌上的煎餅，向服務員要了個塑料袋，將煎餅塞進塑料袋，提在手中。出門向左轉，不一會兒，他們就找到一家打印社。王凱將小剛的基本情況{?特別強調他是個啞巴，身邊還有一條黃狗?}寫成一份尋人啟事的草稿，要人家打好，並複印了兩百份，用個塑料袋裝著，提在手中。這家打印社沒有漿糊，王凱他們又往前找到一家小文具店，買了一大瓶漿糊。王凱和肖茉莉又折回勞務市場，將剛剛打印好的尋人啟事，用漿糊一張張地貼在四到處的牆上。他們每貼好一張，馬上就有人圍上去觀看，有的人還一邊看一邊念，還有的人幹脆向王凱和肖茉莉直接詢問起來。圍上去看的人越多，王凱和肖茉莉就越高興。如果勞務市場的每個人都來看一看這張尋人啟事，則相當於王凱和肖茉莉向勞務市場的每一個人都打聽了一遍，這得省多少事啊，這是什麼樣的效果啊！所以當圍觀的人群向王凱和肖茉莉提問時，他們都非常熱情、非常細致地回答他們，向他們介紹小剛身上的所有細節。還有那條黃狗，肖茉莉告訴他們，那條黃狗名叫虎子，是一條三歲的成年公狗，性格溫順，特別聽小剛的話，與小剛的感情很深，即便用任何方法去恐嚇虎子，它也絕不會離開它的主人小剛等等。在勞務市場的四到處貼了幾十張尋人啟事，並回答了很多圍觀者的提問後，王凱和肖茉莉仍然沒等來任何好消息，也就是說一直沒有任何人說他曾經看見過小剛這樣的啞巴，或者說，一些曾經見到過小剛的貴人始終沒有出現。王凱朝四周看了看，感覺在這個勞務市場上，已經再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去貼一張尋人啟事了。他看了看表，已經過了六點了。他掏出煙，塞進嘴裏一支，點燃抽上。肖茉莉湊過來，垂頭喪氣地說：“王哥，怎麼辦啊？我弟弟是不是沒來過這個勞務市場啊？如果來過，像我們這樣找，再加上那麼多人看到那張尋人啟事，怎麼著都應該有點回音啊！”“是啊，有可能你弟弟還真就沒到這個勞務市場來過！”王凱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掉，然後走到先前說過話的那煙攤前，朝那賣煙男人問道，“大哥啊，你們嶽州，除了這個勞務市場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勞務市場啊？”“怎麼啊，兄弟，沒找到是吧？”賣煙男人熱情地說，“還有。除了這個勞務市場以外，另外還有兩家。”“是嗎，還有兩家？”王凱掏出香煙，遞一根給賣煙男人。“對，嶽州一共有三家勞務市場，這家最大，另外兩家沒這家大，來來往往的人也沒這家多。”賣煙男人說。“那另外兩家在什麼地方，麻煩你告訴我一下，我們明天再往那兩家找找看。”王凱說。“有一家在勝利路口，還有一家在河那邊開發區。”賣煙男人說。“什麼啊，勝利路？我怕記不住，請你幫我寫在紙上，好嗎？”王凱說。“好的，好的，我幫你寫、”賣煙男人說完，用元珠筆將另外兩個勞務市場的地址在紙上寫好，交給王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