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了解你,真要是違法犯紀的事情你許一鳴不會說,你許一鳴不是這樣的人。行了,有事就說,哪那麼多廢話。”許一鳴說今年全省的重特大交通建設項目很多,這些項目有很多都由省高投投資,蕭弘湘的身邊一天到晚都有老板圍著他轉,目的就在於想通過蕭弘湘接上那麼一二個標段,他找蕭弘湘就是想讓蕭弘湘安排一二十個人到某個靠得住的老板手下打工。“我有沒有聽錯,不是一二個人,而是一二十個人?”蕭弘湘有些驚訝。許一鳴點頭,說蕭弘湘沒有聽錯,他這次想讓蕭弘湘安排的人還真是比較多,這事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會有困難,但對蕭弘湘,卻不是什麼難事,項目那麼多,要用的人自然也多,隻要蕭弘湘說話,那些圍著蕭弘湘轉的老板包工頭之類的人肯定會有求必應,因此安排一二十個人做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蕭弘湘還是有些疑惑,他看著許一鳴,問:“這麼多人,隻是打工,不是要分包什麼標段?”許一鳴點頭:“就打工,當然了,也不能一天到晚光做苦力,做苦力沒問題,關鍵是得讓他們學點技術學會管理。”蕭弘湘笑,說:“會技術懂管理了以後呢,是不是就可以承包小標段了?”許一鳴笑,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目前他就要求這麼多,以後這些人真要是可以獨擋一麵了,蕭弘湘真要是願意讓他們接點力所能及的小工程,他許一鳴也不反對。“你就說成不成吧?”“讓人家免費給你培訓工程隊,有些困難。”蕭弘湘笑,“誰願意把自己的看家本領告訴你啊。”“沒有困難我會找你。”許一鳴笑,“你就說行不行吧?”蕭弘湘笑:“剛才不是已經點頭了麼。行!怎麼不行。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辦,不就是想學點本事麼,沒問題,我蕭弘湘辦得到,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保證你這一二十個人個個拿得出手。”“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到時我讓人家來找你,領頭的那個人叫鐵牛,丹霞村的。”許一鳴說。蕭弘湘笑:“你怎麼對這事這麼熱心,是不是到周洛縣後有了相好的,這個叫鐵牛的是你新認的小舅子。”“想象力不錯。”許一鳴笑,“就是欠抽。”蕭弘湘把胸脯一拍,笑嗬嗬:“沒得說,你的小舅子就是我的小舅子。”許一鳴橫了蕭弘湘一眼:“你的小舅子很多嗎?”蕭弘湘笑嘻嘻:“有那麼幾個,肯定比你多。”期間,蕭弘湘接了個電話,蕭弘湘眉頭一皺,說:“不是說了改天再聚麼,為什麼非得今晚。”也不知那邊說了些什麼,蕭弘湘說:“既然這樣,那就在街口等著。”許一鳴笑了笑:“看來人家窮追猛打,今天的飯局還是推不掉。”蕭弘湘苦笑,說處在他這個位置,有時候真是身不由己,這個托人說情,那個請領導發話,有些飯局還真是沒法推掉。許一鳴笑,說既然蕭弘湘忙不過來,都有人到街口來接他了,要不他們先撤。蕭弘湘頭一搖:“他們愛等就等,讓他們等著就是。我們這麼久沒見,怎麼著都得好好聊聊,說說話,要不然你老弟過兩天回到周洛,你我再坐在這,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許一鳴笑:“我要是你,真不願意去,就不去,一口回絕,有什麼事,飯局就算了,辦公室說去,一貫如此,也就不會一到下班,電話就沒玩沒了,多累。”蕭弘湘笑,說:“是你肯定可以這樣做,省廳誰都知道你許一鳴和戴廳長一樣,堅持原則,個性分明,我就不同了,有了開始,就打不住。見了這個,不見那個,肯定不行。”許一鳴笑了笑,說:“既然不急,那我問你個事,這個事困擾我已久,你老兄得據實回答,最好別隱瞞。”“還困擾,得據實,還不許隱瞞,看來這事不小。”蕭弘湘笑了笑,說,“你問。”“你跟候誌良是怎麼回事?”許一鳴問。“哪個候誌良?”“別裝,我的事情你對他可是知無不言,別說你不認識這個人。想想,候誌良,周洛縣人氏,瘦得像猴,有個外號叫猴子”“你是說他啊。”蕭弘湘笑嗬嗬,“說什麼候誌良,你直接說猴子不就成了。猴子這人我認識啊,和他吃過幾次飯,他怎麼你了?你到周洛和他不對付?”“他沒有怎麼我。他怎麼你了才是。”許一鳴看著蕭弘湘,“你不是那種張口就來的人,怎麼就對候誌良知無不言了?給你送錢了?”蕭弘湘笑:“看你這話問的,我蕭弘湘缺錢嗎?”蕭弘湘是不缺錢,省高投是事業編,許一鳴拿工資,蕭弘湘卻是拿年薪,績效考核優良,年過百萬是沒有一點問題,以許一鳴對蕭弘湘的了解,蕭弘湘這人還真不怎麼在乎錢。候誌良對他許一鳴出手就是二萬,對蕭弘湘一出手肯定是上百萬,不過相對於省高投董事長這個年薪過百萬的職位,蕭弘湘應該分得出輕重,隻怕就是候誌良送上千萬,也不可能將蕭弘湘拿下。“你不是小舅子多麼。你沒有收候誌良的錢,就沒有收候誌良的人?比如說那什麼黃豔豔,你自己不是說能讓你心猿意馬麼,收了沒有?你老兄在這方麵不那麼守規矩。”許一鳴有話就說,也不隱瞞。“有你這麼直接的嗎。”蕭弘湘笑,“還好我知道你的秉性,要不然非拍桌子不可。”拍不拍桌子,許一鳴無所謂,他當蕭弘湘是朋友,是老兄,所以才不藏不掖,有什麼說什麼,換了別人,他許一鳴才懶得管這種桌子底下的交易,褲子底下的破事,要管也是紀委管,輪不到他許一鳴。“你就說你和黃豔豔有沒有那什麼吧。”蕭弘湘笑,說他是和候誌良吃過好幾回飯,而且候誌良還喜歡帶著黃豔豔出席。蕭弘湘也不否認,說黃豔豔這女人還真是個人肉炸彈,是有些讓人想入非非。有這樣一個女人在,飯局上的氣氛一般都會比較熱烈,酒也會喝得比較多,喝高了,也會喝上一二杯交杯酒,可能態度還會比較曖昧,說上一些比較肉麻的話,但僅此而已,不可能再有其他。“誰他媽都能看得出來,這個黃豔豔和猴子是怎麼一回事。我小舅子是不嫌多,可太多了也比較麻煩,你說是不是。今天這個小舅子找你要一個標段,明天那個小舅子找你要一個工程,我哪應付得過來。”至於蕭弘湘把許一鳴的事情告訴候誌良黃豔豔,那是在喝高了的情況下說的,又不是什麼機密,沒什麼大不了,他知道許一鳴立場堅定,候誌良知道的再怎麼多,也不可能將許一鳴咋地,就黃豔豔這種人肉炸彈,炸不到許一鳴,許一鳴不喜歡這種,倒是什麼丹霞村的村姑,許一鳴可能會看得上,要不然也不會突然冒出一個什麼鐵牛來。許一鳴讓蕭弘湘不要扯遠,現在就說候誌良黃豔豔,不說什麼鐵牛。“候誌良那人不好對付,你老兄最好離他遠點。”許一鳴告誡。“我知道,這猴子陰不拉嘰的,不是什麼好鳥。”蕭弘湘點頭。“那你怎麼還和他走得那麼近?”“你以為我想啊。”蕭弘湘說,他和候誌良走得近,是因為候誌良托了人,讓他對候誌良能幫則幫,候誌良所托之人,位高權重,他的麵子蕭弘湘不能不給,“要不然我也不會搭理他。”“真的是這樣?”許一鳴不太相信。“真是這樣,沒事的。”蕭弘湘點頭,“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份情義我蕭弘湘記下了。”“沒事就好。”許一鳴說,“我知道你老兄那位置,想讓人發財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每天都有接不完的電話,推不掉的飯局,想將老兄拿下的人不在少數,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情,關鍵是你老兄得挺住,有些底線不能碰,碰了肯定會後患無窮,麻煩無窮無盡。”“還說不是我領導,你看看,戴廳長說話都不是你這語氣。”許一鳴不置可否,說不管蕭弘湘怎麼認為,該說的還是得說,蕭弘湘什麼都好,就是哥們義氣太重,這本不是什麼缺點,但處在蕭弘湘這個位置就不好了,要是遇上心懷鬼胎之人說不定還會惹出麻煩。蕭弘湘臉色一變,但很快恢複常態,蕭弘湘笑了笑,問許一鳴還有什麼事情要問。許一鳴搖搖頭,說目前就這些,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沒有了,以後有了再說。“還是沒有的好。”蕭弘湘一笑,手一舉:“買單!”蕭弘湘說自己從心裏願意和許一鳴在這蒸菜館多坐一會,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也沒有美女香檳,但是自在。“沒辦法啊,有些事身不由己啊。”蕭弘湘感慨。老板過來:“五十六塊。”蕭弘湘要掏口袋,許一鳴一笑:“走吧,這種小單,我來買,大的歸你。”蕭弘湘一笑:“行,那就你買。”蕭弘湘走出小店,走過巷角,走上一輛早就等在巷尾的小車。許一鳴看著消失的車尾燈,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預感沒錯,蕭弘湘和候誌良之間隻怕不會像他剛才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