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一鳴看來,黃豔豔這個女人不簡單,與候誌良相比,隻怕比候誌良這人還不好對付。候誌良驕橫跋扈,目空一切,越是如此越是容易露出破綻,這樣一來反而容易對付。黃豔豔則不然,喜歡袒胸露乳,舉手投足都是風情萬種,但其也不全然就是隻知賣弄風騷,該放的時候放,該收的時候還能收。前一天可以穿著個超短裙扇風拋媚眼,第二天就能穿著職業套裝有模有樣地坐到辦公室裏,經濟時事政論,一點都不含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說的就是黃豔豔這種女人。關鍵時候,還能客廳裏像貴婦,廚房裏像主婦,臥室裏像蕩婦,更是不得了,這樣的女人,必定有些斤兩,沒有些斤兩做不到這一點。根據許一鳴掌握的情況,在誌良集團,黃豔豔雖然隻是個辦公室主任,但候誌良對其最為放心,人事財權,黃豔豔都有決斷權,誌良集團除了候誌良,就屬黃豔豔的權力大,公司的副總都得聽黃豔豔的。黃豔豔不是周洛本地人,據說其是北京某高檔會所裏的大牌,專為大佬商賈提供特色服務,候誌良原本在那方麵不行,一天到晚就知道猴急,一遇上黃豔豔,不行也行了,在床上領教了黃豔豔的本領後,候誌良欲罷不能,動了心思,許以重金,有意獨占花魁,讓黃豔豔專為他候誌良一人服務,當時正值北京嚴打高檔會所藏汙納垢,黃豔豔難免擔驚受怕,倆人一拍即合,黃豔豔於是隨候誌良到了周洛,專為候誌良服務。這是周洛風傳最廣的有關候誌良與黃豔豔的桃色新聞,許一鳴覺得這未必是真,應該是道聽途說,添油加醋的成分諸多,畢竟黃豔豔和候誌良床上那點事屬個人隱私,不可能弄得人盡皆知,可能純屬調侃和戲言。如黃豔豔每次見他許一鳴都會拿候誌良猴急說事一般,隻能一笑,當不得真。黃豔豔是不是某高檔會所的頭牌這個有待考證,畢竟是京城,豈能容允什麼頭牌。但以許一鳴分析,黃豔豔來自高檔會所極有可能是真,此類會所私密性強,要求也高,黃豔豔八麵玲瓏,風情萬種,一看就是在這種場合受過曆練。其實不管黃豔豔來自哪,但候誌良上了一趟京城,把黃豔豔這麼帶到周洛,這個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此時的誌良集團剛剛步入正軌,候誌良沒想到自己一不留心竟然撿了塊寶,黃豔豔不止床上功夫了得,穿上衣服同樣毫不遜色,甚至於比在床上還要厲害。黃豔豔在候誌良舉棋不定之時,為候誌良出了幾次謀劃了幾次策,候誌良將信將疑地采用了幾次,沒想到都大有成效,候誌良由此對黃豔豔刮目相看。漸漸地,候誌良床上可以離開黃豔豔,但誌良集團卻到了離不開黃豔豔的地步,黃豔豔百般玲瓏,還會來事,關鍵時刻還願意奮不顧身,為誌良集團貢獻一切,自是勢不可擋,黃豔豔就此成了誌良集團的秘密武器,但凡遇上候誌良搞不定的事情,候誌良就讓黃豔豔上,十之八九,黃豔豔都能搞定。周洛民間人士一談起黃豔豔和候誌良床上那點事就繪聲繪色津津樂道,許一鳴對此也是關注,但他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黃豔豔為什麼會這樣?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為什麼放著好好的陽關大道不走,偏偏去走高檔會所那種獨木橋?前些天,許一鳴通過劉建強打聽到,當年黃豔豔的家裏出了一些變故,黃母急病,用了不少錢,後來黃母還是因為一次意外而去世。許一鳴這才有所明白,猜想黃豔豔的轉變可能與此有關,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旦受到打擊,就喜歡胡亂作為,藉此麻痹自己,久而久之,麻痹成了習慣,黃豔豔也就成了現在這等模樣。坊間都傳,說誌良集團這些年快速發展,與黃豔豔的幫助有著莫大的關係,候誌良這些年花天酒地,整天在別的女人身上猴急,黃豔豔也不幹涉,一門心思幫候誌良打理誌良集團,居功至偉。當然黃豔豔想幹涉也幹涉不了,候誌良有家有室,黃豔豔連偏房都算不上,要不然候誌良也不會讓黃豔豔到處投懷送抱,許一鳴心想,黃豔豔那麼聰明,豈會看不明白這一點,既然涉無可涉,那就不如不涉。但黃豔豔這女人還算道義,據說有人見黃豔豔才色雙全,曾經想過要挖候誌良的牆角,但黃豔豔不為所動,甘願留在誌良集團繼續為候誌良奮不顧身,這女人別的事情見異思遷,在這方麵竟然選擇從一而終,還真是讓人佩服。候誌良自此對其更是放心,除了床上那點事,其他方麵對黃豔豔都是言聽計從,黃豔豔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黃豔豔簽字撥付的款項,候誌良從不過問,無論大小,財務部都是照付。此坊間傳言同樣有真有假,但黃豔豔對誌良集團的貢獻有目共睹,候誌良對黃豔豔言聽計從也是毋容置疑的事實。看來張誌峰也是明白這一點,誌良集團有沒有候誌良都是一樣,把候誌良關押在看守所喂蚊子於誌良集團無關痛癢,不會對這個周洛的支柱企業予以重創,沒有了候誌良,還有獨當一麵的黃豔豔,誌良集團照樣運轉。候誌良自己看不明白這一點,驕橫跋扈,其被關進看守所喂蚊子也就成了勢在必然。事實上,在事故的善後處理上,黃豔豔諸多方麵對縣政府的要求都是一一照辦,很是配合,比候誌良爽快,要人給人,要物給物,要用車給車。唯有一點,要錢沒有,要兩百萬,更是沒有可能,恕難從命。從這事不難看出,黃豔豔這人還真不簡單,行事遊刃有餘,該配合政府的配合,態度誠懇,絕無二話,不給張誌峰再留可拿捏誌良集團的話柄。至於賠付金方麵,卻是能不出錢最好,實在不行,那就五十萬、一百萬的慢慢鬆口,與張誌峰你來我往,展開拉鋸戰,讓張誌峰對此無可奈何。張誌峰也絕,這些日子任由黃豔豔四處活動,頂住種種壓力就是不鬆口,誰的電話都是沒用,畢竟事涉人命,關乎周洛維穩大局,誰都不能明目張膽地為候誌良說話,隻能話裏有話,讓張誌峰能不能看著辦。張誌峰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就看著辦。小處方麵能讓就讓,見誌良集團麵對死傷者家屬實在是疲於應付,甚至於還可以讓政府辦、接待辦齊齊出麵,讓誌良集團退居二線,至於兩百萬,自然還是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誰都拿張誌峰沒轍。張誌峰一開始對黃豔豔大開綠燈,縣長辦公室的房門為黃豔豔洞開,黃豔豔什麼時候來都行,縣長都會接見,後來見黃豔豔隻談旁枝,不言重點,一談到兩百萬就“哎呦哎呦,縣長您怎麼能這樣,還讓不讓豔豔在誌良集團呆了?”,嗲聲嗲氣,擺明了就是要將縣長拿下。這怎麼行!一個縣長是那麼容易見的?黃豔豔再想見縣長就不那麼容易了,都是祝韜擋在門前:縣長不在!縣長有事!這是在縣政府辦公樓,黃豔豔自然不能往裏擠。隻能幹著急。現在可能是張誌峰覺得時候到了,該出麵了,再讓黃豔豔整天把政府的那個木樓板踩得咯吱咯吱直響難免有些擾亂工作人員的軍心。於是以許一鳴的名義,宴請艾小麥,一切都順理成章,就看黃豔豔到時如何表現,是任由候誌良在看守所喂蚊子呢,還是痛下決心,拿出兩百萬,讓候誌良不再獨坐牢籠,趕緊出來鶯歌燕舞。這個張誌峰,還真是經驗豐富,老道到家。艾小麥笑:“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好不容易逮著了宰張誌峰同誌的機會,我在盤算等會怎麼好好宰張誌峰一頓,讓張誌峰齜牙咧嘴才算痛快。”許一鳴說。“是這樣嗎?”艾小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