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橋歸橋路歸路(1)(1 / 2)

周洛縣招待所,許一鳴送別艾小麥後,並沒有立馬去政府上班,而是打了個電話,然後回到房間,上網,看新聞。許一鳴該上班的時候不去上班,如此反常,很是少有。九點了。許一鳴看了看表,心想,電話也該來了。還真是如此,電腦旁的電話一響,許一鳴一接,應了一聲:“知道了。”然後快步下樓,朝後院的貴賓樓走去。在貴賓樓的門庭前,許一鳴看到了鍾聯東。鍾聯東睡眼朦朦,一看就是昨夜酒醉,至今未醒。“許一鳴,老子昨天在你麵前是不是溴大了?”鍾聯東使勁地晃動了幾下腦袋,看著走近的許一鳴,問。“我不明白鍾總所言的溴大了,是指何種情況?”許一鳴笑了笑。“胡言亂語啊,當場嘔吐啊,這些情況都算。”鍾聯東笑。“當場嘔吐這個沒有。”許一鳴一笑,“‘你給老子對艾小麥好點’這話算不算胡言亂語?”鍾聯東搖頭:“這個不算。這是老子的真心話。許一鳴,我知道你看老子不順眼,說實話,老子對你許一鳴同樣也不感冒,但橋歸橋,路歸路,你我的事情是你我的事情,與艾小麥沒有任何關係。”這話許一鳴表示認同,也愛聽,要是鍾聯東昨天一開始就跟他說這話,許一鳴非得和他好好喝一杯不可。“所以,你得給老子對艾小麥好點。”“這個自然,鍾總說不說都是一樣。”“我還說什麼了?”鍾聯東問。許一鳴笑著告訴鍾聯東,張誌峰當時見大家都喝得有些過,想算了,大家見好就收,沒想到鍾聯東竟然一百個不情願,還說張誌峰要是吝嗇酒,沒關係,酒錢算他鍾聯東的。“我這麼說了?”鍾聯東不信,“不可能,我鍾聯東還不至於醉到這種地步。”鍾聯東是不是醉了,許一鳴不予評論,但當時鍾聯東不但說了這些,鍾聯東還指著自己的鼻子跟艾小麥說,許一鳴喝不過他。“真這麼說了?老子還真是記不起來了。”鍾聯東嗬嗬一笑,“許一鳴,看來老子昨晚還真是溴大了。”鍾聯東真心認輸,說現在站在他麵前的許一鳴,神清氣爽,怎麼看都不像昨晚和他拚過酒的樣子,哪像他鍾聯東,到現在還醉眼朦朧,搖頭晃腦,要不是今天有事,隻怕現在還在床上沒有睡醒。“許一鳴,你小子的酒量還真是比老子大。”鍾聯東倒也爽快,至此承認,“媽的,就事論事,要說喝酒,老子還真不是你的對手,許一鳴,下次我們見麵,不喝白的,喝啤的。”“無所謂,喝什麼酒都成,反正要醉也是你鍾聯東,不會是我許一鳴。”“這麼自信?”“一貫如此。”鍾聯東看著許一鳴,頭一點:“我知道艾小麥為什麼喜歡你許一鳴了。”“因為自信?”許一鳴笑,“鍾總不也一貫自信得很麼。”“許一鳴你和我說話用不著藏藏掖掖,我鍾聯東是什麼人,我心裏有數,自信說不上,在你眼裏,隻怕狂妄自大還差不多。”鍾聯東還真沒有藏掖,直言,在艾小麥麵前,他鍾聯東連狂妄都不敢,隻要艾小麥眼睛一瞪,鍾聯東就丟盔棄甲,隻有舉手投降的份。都說一物降一物,看來還真是如此,鍾聯東在遇到艾小麥之前怕過誰,打架鬥毆,頭破血流,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個丫頭片子敢跟他鍾聯東吹胡子瞪眼,那還不活剝了她。可一遇上艾小麥,鍾聯東就知道自己完了,艾小麥這個小丫頭片子注定就是他鍾聯東這輩子的克星,奈何不了她。那時鍾聯東剛剛轉學到艾小麥她們班,鍾聯東有一回放學,和校外的混混起了衝突,對方人多,鍾聯東愣頭愣腦,不知道厲害,一言不合,也不管對方人多勢眾,掄起拳頭就和對方開打,結果可想而知,鍾聯東被對方群毆,頭破血流,滿地找牙。對方拳打腳踢,讓鍾聯東認慫,這怎麼行,要他鍾聯東的命可以,要他認慫絕無可能。鍾聯東死硬到底,自然隻能換來更加瘋狂的毆打。就在鍾聯東覺得自己小命不保之際,艾小麥和熊小霖出現了,兩個看似文靜的小女生,一看鍾聯東慘不忍睹,當即上前,以書包為武器,掄起書包就砸,對方一時沒有摸清頭緒,以為鍾聯東來了救兵,再加上警察接到報警,警車警笛長鳴而至,小混混們頓時抱頭鼠竄,刹那間沒了蹤影。那天,三個人坐在公園的石基邊,鍾聯東接過艾小麥遞過來的紙巾,擦著鼻子上的鼻血。那天的鍾聯東衣衫破爛,樣子很是狼狽,兩個小女生則是一臉的沉靜。鍾聯東很是不解,他剛剛轉學,與班上的同學都不太熟悉,他不明白艾小麥和熊小霖為什麼要不顧一切地搭救他,他鍾聯東是班上的差生,和艾小麥她們這些優等生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艾小麥熊小霖就該冷眼旁觀,這樣不顧一切出手相助,實在是沒有道理。“因為我們是同學啊。看著你鍾聯東被打,我們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熊小霖那天是這麼告訴他的。鍾聯東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才真正明白同學的真正含義。盡管鍾聯東後來架還是沒少打,禍還是沒少闖,但他自此再也沒有和班上的同學起過任何衝突。哪怕是畢業後,班上的同學考上了各自的大學,就他鍾聯東一個人提前離開校園,浪跡社會,他鍾聯東也和班上的同學保持著聯係。不為別的,就因為彼此同學。“許一鳴你是沒有看見艾小麥和熊小霖當時掄起書包幹架的狠樣,簡直就是兩隻紅了眼的獅子。”就此開始,不管艾小麥和熊小霖對他鍾聯東如何冷嘲熱諷,鍾聯東哪怕一百個不爽,也是忍氣吞聲地受著,不敢得罪這倆姑奶奶,“我鍾聯東自小不合群,沒什麼朋友,更不要說是女性朋友了,能有這麼兩個走得近的女同學,不容易,因此很是珍惜。”艾小麥竟然因為鍾聯東和人打過架,這是許一鳴沒有想到的,也難怪鍾聯東在艾小麥和熊小霖麵前服服帖帖,像鍾聯東這樣的人,佩服的就是這個。那天在楊林北部遇見艾小麥,一身仔衣,一輛大越野,艾小麥給他的感覺是自立自信,獨立獨行,但要說艾小麥會和人打架,還真是超乎許一鳴的想象。“不管艾小麥她們把我鍾聯東當不當朋友,就憑艾小麥為我鍾聯東打過架,艾小麥就是我鍾聯東一輩子的同學加朋友。”鍾聯東看著許一鳴,“許一鳴,我還是那話,艾小麥喜歡誰,這個是她的自由,我鍾聯東管不著,也夠不上,但你許一鳴我鍾聯東還是夠得著的,你許一鳴要是敢對艾小麥不好,你應該知道我鍾聯東會怎樣。”“哪天也像那什麼李鑫齊一樣,一不留心摔到臭水溝裏,摔斷一條腿?”許一鳴笑問。“很有可能。”鍾聯東頭一點,不笑了,目光陰冷,“許一鳴,不要以為你是什麼副縣長,就不會遭遇不測,天有不測風雲,這話對誰都是一樣。”“也是。不過我肯定不會給鍾總讓我許一鳴摔到臭水溝裏的機會。從我認識小麥的那一天起,鍾總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是嗎?”“是啊。”許一鳴很是認真地點頭,“就憑你鍾聯東剛才說過的那些話,我和艾小麥結婚,第一張請柬,發你。”鍾聯東看著許一鳴:“那我鍾聯東肯定第一個到。”許一鳴笑了笑,說:“其實,即便李鑫齊對小麥不好,也不一定非得摔到臭水溝裏。”“李鑫齊不可恨?”鍾聯東陰著臉。“可恨啊。當然可恨。”“那還有什麼比讓李鑫齊摔斷退,躺在床上三個月不能下地更解恨的辦法?”“當然有。”“不可能!”鍾聯東不相信,“許一鳴,你說說,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