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霖是被艾小麥打發出來尋找許一鳴的,許一鳴說十分鍾,鍾聯東掐著時間看,雖然有些醉意,時間一到,鍾聯東就叫:“許一鳴呢,跑哪去了,不會是躲酒,連小麥都不要了吧。”鍾聯東還笑嘻嘻,說正好,許一鳴不要艾小麥,他鍾聯東要。熊小霖醉眼一挑:“鍾聯東你就算了。不夠格。”艾小麥想要出來看看,鍾聯東不許,說這麼行,說艾小麥現在就是他鍾聯東的人質,得扣著,許一鳴不進包廂,艾小麥不許出來,在酒戰沒有結束之前,不會給倆人聯袂行動的機會。那怎麼辦?“小霖你幫我去看看。”艾小麥請求。於是熊小霖就找到這。葛長遠看著有些醉意的熊小霖,一笑:“女朋友?”許一鳴一笑,不予解釋,熊小霖一拉許一鳴:“快走。”許一鳴告辭,說不好意思,都喝得有些過。葛長遠表示理解,讓許一鳴忙自己的去,反正明天有的是機會詳聊,至於現在,他得趕緊找個地方抽煙,以解煙癮。倆人嗬嗬一笑,就此別過,葛長遠沒有趁此機會為明天開標一事和許一鳴套近乎,這讓許一鳴感到輕鬆。許一鳴回到包廂,繼續和鍾聯東喝酒,誰都不會想到這次偶遇會給許一鳴帶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看到許一鳴走進包廂,鍾聯東怪笑:“許一鳴,你不會是一個人抱著馬桶吐去了吧。”許一鳴笑,說照今天這個喝法,有可能,但到目前為止,還沒到這個地步。“那我們繼續走一個。”鍾聯東酒瓶一舉,“這麼好的機會,你許一鳴今天要是都沒醉,我鍾聯東還混不混了。”艾小麥關切地問:“一鳴,你沒事吧。”許一鳴拍了拍艾小麥的手:“放心,沒事。”熊小霖給鍾聯東鼓勁:“就是,鍾聯東,今天許一鳴醉不醉,就看你的了。”然後又看著艾小麥曖昧地一笑:“這可是機會哦,艾小麥,今天許一鳴喝多少,你都不許多嘴。”艾小麥瞪了熊小霖,起身,懶得搭理,走到一旁的電腦,選歌。許一鳴與鍾聯東一瓶啤酒又是見底。此時音樂又起,一聽此點播的伴奏音樂,不管是許一鳴還是鍾聯東都是一愣,怎麼回事?怎麼是《TonightICelebrateMyLove今夜我向你傾訴我的愛》?鍾聯東叫:“這歌誰點的?關了。小麥不喜歡。”沒有誰去關伴奏,因為點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艾小麥自己。鍾聯東一臉的詫異:“有沒有搞錯,上次我鍾聯東在清吧點這首歌,你艾小麥二話不說,拔腿就走,現在竟然自己點唱?搞什麼?”熊小霖直樂,說這就叫此一時彼一時。“不懂。”鍾聯東搖頭。“你要是懂,那你就不是鍾聯東。”熊小霖笑。艾小麥很是柔情地把另一支話筒遞給許一鳴:“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首歌你會唱,而且唱得還不賴,一鳴,我們合唱一首如何?”“好啊。”許一鳴看著笑意盈盈的艾小麥,微笑著接過話筒。TonightIcelebratemyloveforyou--艾小麥啟唱。許一鳴站起來,走到艾小麥的身邊,隨唱:Tonightnoone'sgonnafindus--到底是高檔會所,投入大,音響一流,效果特佳,艾小麥和許一鳴的聲音一起,有如天籟,堪比原聲,包廂裏的人頓時都不再喧囂,都是靜靜地看著倆人。艾小麥依在許一鳴的身邊,手很是自然地抓住許一鳴的手,許一鳴默默地將手反扣,倆人目光相視,深情款款地合唱:WhenImakelovetoyou--鍾聯東不解風情:“媽的,什麼情況?”熊小霖眼一瞪:“別吵。”鍾聯東本來還想說什麼,但也就是嘴唇動了動,終歸什麼都沒說。就像昔日再現,艾小麥的眼前不斷地閃過一些場景:細雨朦朦之下,楊林北部的山道上,許一鳴撐著雨傘,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傘外,雨滴順著傘角一滴接一滴地掉在地上,繽紛了整個夏季;沿江風光帶,夜色迷離,她眼角帶淚,偏著頭問:“真的會過去嗎?”“一定會。”許一鳴堅定地回答,而她的心啊,也就是在那一刻悄然綻放;電影院裏,她輕輕地把頭靠在許一鳴的肩膀上,許一鳴呢,正襟危坐,一動不動,她眼角帶淚,嘴角卻是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心裏在不停地說,許一鳴,你這個傻瓜,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啊,我都這樣了,你怎麼就不知道主動表示親密;周洛的街頭,許一鳴笑著告訴她:“1加1等於愛,你加我等於我們”,她的心砰砰直跳,許一鳴這個傻瓜,終於知道向自己示愛了。而許一鳴的眼前,也有一些場景在閃現:長發披肩,布衣牛仔,站在霏霏細雨中,一臉調皮的艾小麥;楊林賓館的窗前,拿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發出短信的自己;沿江風光帶,淚眼朦朦的艾小麥;周洛街頭,他和艾小麥依偎著走在街燈下的身影;地鐵站口,嗬著氣,跺著腳,翹首以盼的艾小麥。許一鳴牽著艾小麥的手,情深款款,含情演繹,他如此分明地感覺到了愛情的美好。不要埋怨愛情的遲緩,該來的總是會來,該遇見的一定會遇見,因為愛情從來都不會辜負付出和真愛。在艾小麥站在楊林北部的那一刻,在許一鳴撐開雨傘走下越野車的那一刻,在艾小麥把頭靠向許一鳴的那一刻,在艾小麥嗬著氣跺著腳的那一刻,愛情就不可抵擋地來了,來得如此自然,又是如此的燦爛。一曲終了。艾小麥牽著許一鳴的手,久久沒有鬆開。許一鳴看著眼前的艾小麥,又是一臉的淚,燈光迷離,更顯嬌媚。許一鳴愛憐地看著艾小麥,用大拇指輕輕地去擦艾小麥眼角的淚,艾小麥輕輕地搖頭:“傻瓜,別擦!這不是傷感,而是幸福,我願意長久留著。”鍾聯東抗議:“許一鳴,老子現在後悔了。”“你後哪門子悔?”熊小霖問。“就是,鍾聯東,我們都沒戲。”男同學都說。鍾聯東齜牙咧嘴:“媽的,許一鳴,趕緊的,喝酒。”許一鳴是在第二天清晨醒過來的。晨曦還在雲層,窗外一片灰暗,房間裝修簡約而不失清雅,燈光柔和,屋子裏籠罩著琥珀色的光芒,許一鳴一眼就看到了右邊的那一排書櫃,這不是在賓館,而是在他省城的新家。昨天還真是喝高了,他是怎麼回來的,朦朧有些記憶,好像是艾小麥把他送上出租車,然後上電梯,攙扶他進房間,他好像還記得,艾小麥給他沏茶,給他擦臉,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他倒在床上酣然入睡,什麼都記不起來了。許一鳴一驚,就此酒醒:艾小麥呢,那麼晚了,艾小麥一個人回家,多不安全,她安全到家了沒有?許一鳴拿起手機,發出短信:你到家了沒有?一分鍾後,艾小麥回複:沒有。許一鳴一看表,七點了,艾小麥還沒到家?怎麼可能?怎麼回事?許一鳴趕忙撥打電話:“小麥你現在在哪?”電話裏,艾小麥“撲哧”一笑:“你家的廚房啊,傻瓜。”艾小麥在廚房!許一鳴一躍而起,打開房門。屋子頓時充滿著一股濃濃的煎雞蛋的清香,廚房裏,艾小麥在煎雞蛋,看到許一鳴,艾小麥甜甜一笑:“酒醒了。”“你怎麼沒有回家?”許一鳴傻乎乎地問。艾小麥笑:“你不希望我在你家嗎?”“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許一鳴笑。艾小麥告訴許一鳴,許一鳴喝了那麼多,倒在床上就睡,她不放心許一鳴一個人在家,所以就留了下來。許一鳴不會知道,就在他倒頭就睡的時候,對艾小麥還是念念不忘,舍不得艾小麥離開,一直緊緊地握著艾小麥的手不放,艾小麥掙脫不開,隻得靜靜地蜷縮在許一鳴的身邊,默默地守護了他一夜。艾小麥將早餐放在餐桌上,拍拍手:“現在好了,早餐做好了,你也酒醒了,我也該回家了。”艾小麥作勢要走,許一鳴一把把艾小麥抱住:“回家?回哪?這裏不就是你的家麼?”許一鳴這個熊抱,孔武有力,艾小麥掙紮了幾下,始終不能掙脫許一鳴的懷抱,艾小麥越掙紮,許一鳴抱得越緊。許一鳴衣著單薄,除了昨夜的酒氣,還有著男人獨有的味道,艾小麥的臉微微一紅,就此放棄,不再掙紮,將頭輕輕地靠在許一鳴的胸膛。許一鳴就勢從身後擁著艾小麥,艾小麥將手放在許一鳴的手背上。倆人都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依偎著站在餐廳的窗邊,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著高樓外的晨景。雪過天晴,清晨的第一縷晨曦終於穿過雲層,周圍一片鵝黃。艾小麥和許一鳴都被籠罩在金黃之中,熠熠生輝。艾小麥依著許一鳴,看著窗外的晨曦,聲音如蘭:“因為有你,我第一次知道,清晨的日出是如此美好。”許一鳴擁著艾小麥,發香陣陣:“我願意一輩子陪著你,迎接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個清晨。”“可以嗎?”“當然可以。”許一鳴點頭,“小麥,我想送你一個禮物。”“什麼禮物?”艾小麥偏著頭,仰著臉,看著許一鳴。是一片鑰匙。許一鳴這個新家的鑰匙。許一鳴找來一節紅頭繩,然後將鑰匙係在艾小麥的胸前:“小麥,我希望你能接受。”“許一鳴你可要想好。”艾小麥笑,“你應該知道,把家的鑰匙係在一個女人的胸前意味著什麼。”“知道啊。”許一鳴點頭,“責任、愛和擔當。”許一鳴笑:“艾小麥,那你也應該知道,這對你意味著什麼嗎?”“愛啊。”艾小麥笑。“不對。”許一鳴壞壞地笑。“什麼?”“意味著,我可以吻你。”艾小麥笑著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