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通宵達旦(2)(1 / 2)

“有沒有什麼需要向郭成敏同誌傾訴的?”郭成敏笑問。這話更讓許一鳴費解,但許一鳴來不及細想,說自從他到周洛掛職後,是遇到過不少的困難,有時候是挺鬱悶的,可鬱悶歸鬱悶,卻到不了找郭成敏傾訴的地步,郭成敏是副省長,那麼忙,他怎麼好意思就這麼點小事耽誤郭成敏的時間:“謝謝郭省長關心,一切還好,可以應付。”“真的沒有?”郭成敏笑。“沒有。”許一鳴笑,說如果郭成敏願意,他倒是希望郭成敏能再幫周洛解決一點實際困難,讓他的那條路早日貫通,如果是這樣,即便真有什麼鬱悶也會一掃而空,肯定是滿心歡喜。這個不行,郭成敏說他今天這個電話,就是聽許一鳴訴苦的,隻此一回,絕無下次。如果許一鳴今天沒有什麼苦需要傾訴,那過了今天,許一鳴再要找他訴苦,安慰沒有,隻怕還會挨罵。至於那些困難,那就算了,不在今天的話題之列,許一鳴剛才不是很有信心麼,周洛的困難,隻能許一鳴自己去克服,不能找郭省長。“郭省長知道我要什麼?”許一鳴笑問。“知道。無非就是錢。”郭成敏說,就許一鳴那點心思,他還能不知道,無非就是想他出麵再幫周洛爭取些建設資金,五千萬沒有,一千萬也行,有多少是多少,“那怎麼行,要是都照你這麼弄,那我這個副省長也不用幹了。所以要錢沒有,要政策,可以適當考慮。既然沒有什麼需要傾訴,那就好好幹,我們今天就到這。”郭成敏笑著掛了電話。許一鳴拿著電話發了好半天的愣,不明白郭成敏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何在。自從上次那個電話之後,許一鳴和郭成敏就再無聯絡,郭成敏那麼忙,許一鳴自然不好沒事就去打擾郭成敏。許一鳴隻是在過年的時候,和郭成敏的秘書通了一個電話,彙報了快速通道的進展,感謝郭成敏對周洛的支持,再無其他。而今天郭成敏給他打電話,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郭成敏那麼忙,竟然還記得他,態度少有地和藹,關懷備至,許一鳴不發愣才怪。是不是郭成敏從某個渠道知道自己被市紀委調查了,知道他被冤枉,因為有這麼一條路在,郭成敏這才給他打了這個電話,讓他別泄氣?有這可能,也可能不是。這中間肯定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想不明白,許一鳴幹脆不想了,指示莫軍,開車,去侯家村。許一鳴到了古井邊,周大明和劉建強還在古井邊等待。“國土、水利局的同誌來過了?”許一鳴問。周大明說剛剛來了兩位同誌,從水井提了水樣,就立馬趕回縣城去了,一回去就會對水質進行化驗,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結果。古井靠近村子的後山,一米見方,用青石板堆砌,看上去有些歲月。井緣邊長滿了青草,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在夏日裏輕輕搖曳。一塊黃色的碑石靜臥在青草之中,“龍泉”兩個隸書的大字顯得特別的醒目。許一鳴走到井邊,一隻青蛙受到驚嚇,“噗通”一聲跳到水裏。水麵微黃,井底有些泥沙,井中央,一個泉眼在“突突”地往外冒泉水。許一鳴蹲下身去,用手掬了一捧泉水,一嚐,是有些澀澀的、鹹鹹的味道。許一鳴直起身來,問周大明:“這口井的井水你以前有沒有喝過?”“喝過。”周大明點頭,說農忙之時,鄉裏的幹部一般都會下到各個村去蹲點,他以前也曾在侯家村蹲過幾次點,侯家村的這口古井被鄉親們傳得神乎其神,他自然也會嚐幾口。“水真的微甜?”這點周大明不否認,說他剛才一來,也嚐了嚐這井裏的水,口感是與以前大不相同,以前的井水喝起來清涼清涼的,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真的,感覺是有一絲甘甜的味道。“以你的角度看,你認為這井水變濁變味,與隧道挖掘有沒有必然的聯係?”許一鳴說,“實話實說。”周大明說隧道與侯家村隔著二道山梁,按道理不會影響到古井的水質,但如果古井連通地下暗河,而暗河又與隧道那邊連通,那就不一定了,隧道的挖掘還真有可能使井水變濁。“那變鹹呢,又該如何解釋?”許一鳴問。周大明摸著頭,說他剛才自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許一鳴問他,他還是回答不出來。“有沒有可能是人為因素?”許一鳴再問。“怎麼可能?”周大明吃驚不小,“誰會這麼大但,無緣無故地往井裏投東西?”“你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許一鳴問。周大明搖頭,說這口古井雖然在村後,但侯家村人對這口古井頗為看重,村子都是繞著這口古井而建,要是有陌生人出入,村民們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晚上,隻要稍有動靜,鄉下的狗也會叫個不停,不可能不被村民們發現。“如果不是陌生人,而是自家人呢?”“目的何在?”周大明更是吃驚,“難道就為了煽動村民到隧道工地阻工?沒好處啊。”是不是有人故意而為,這個隻是猜測,有待水質檢測結果出來方可定論。但許一鳴從心裏認為是有人在故意製造混亂,為什麼隧道施工這麼久,古井一直平安無事。可就在黃豔豔見過葛長遠,葛長遠拒絕了候誌良的無理要求後,井水馬上就變濁變鹹了,這也太過於巧合了吧。不能不讓許一鳴產生此種聯想,要不然古井變鹹還真是解釋不清。現在各地都在修路翻修,正是采石場銷售的旺季,丹霞村的采石場就該滿負荷運轉才對。作為采石場的負責人,候石不在采石場呆著,跑到荒郊野嶺送的是哪門子飯?他這麼有孝心?隻怕未必,應該是有人主使,能使得動候石的人,還能有誰,隻能是候誌良。“侯家村除了這口古井,還有沒有其他的水源地?”許一鳴問。周大明說侯家村就這麼一口古井,水質變味後,村民害怕有毒,都不敢飲用。好在侯家村這一帶的小溪小河頗多,水質幹淨,一般都可以飲用,村民們不敢飲用古井的水,就在河邊隨便挖了口井,現在都是以此口井的水做飯,至於洗漱,原本就是在侯家河裏:“雖然河邊的那口井離村子有些距離,不那麼方便,但村民的吃水不存在其他問題。”許一鳴點點頭,問周大明鄉裏有沒有抽水機或者水泵之類的,周大明說省農業廳前年對口扶貧,援助了鄉農技站兩台大功率的水泵,用於排澇抗旱,用過幾次,現在就擺在農技站裏。“明天把兩台水泵拉來,把井裏的水抽幹淨,看清過井後,井水是不是還發黃發澀。”許一鳴說。“好的。我明天一早就辦這事。”周大明很是幹脆地回答。“會打牌嗎?”許一鳴問。許一鳴這問有些突然,周大明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打牌,打撲克。”許一鳴說。這回周大明聽明白了,點頭,說這個會,在排山這種窮鄉僻壤工作,僅有的娛樂活動也就是打牌了,鄉鎮幹部嘛,生活枯燥,應該說沒有幾個不會打牌的。“那等會比試比試。”“許縣長也會這個?”許一鳴笑,說打牌誰不會,估計周大明在排山以牌聊以度日的時候,他許一鳴正和同學在宿舍裏激戰正酣。輸了就鑽桌子,沒有誰會賴賬。“那等會許縣長輸了,同樣不能賴賬。”周大明說。“這個自然。”許一鳴笑,說願賭服輸,輸了該鑽桌子,這個沒得商量,誰都不能例外,不過畢竟是在工地,一來沒桌子可鑽,二來那麼多人看著,多少有些不妥。鑽桌子就算了,改成俯臥撐,外加糊紙條。通宵達旦的,俯臥撐有利於消除疲勞,而紙條則方便計數,誰輸誰贏,一看臉上的紙條就知道,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