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誌良不是黃豔豔,一貫張揚,自然不會往這方麵去想。現在一聽侯雲貴如是說,覺得侯雲貴這話不無道理。候誌良還能不知道,誌良集團這些年之所以發展迅猛,與方方麵麵的關照不無關係,這些關係是怎麼建立起來的,無非就是金錢美女開路。以這種形式建立起來的關係,就像是建在沙堆上的金字塔,沒有根基,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坍塌。候誌良不怕別的,就怕出現侯雲貴所說的這種情況,所有人對他候誌良避之三舍,如果真是這樣,那誌良集團也就到頭了。“這樣啊。”候誌良沉默了一下,“那就先口頭上答應,讓那婆娘先將姓廉的屍體火化了再說。”侯雲貴說這個同樣有難度,他一看情形不對,一開始就是這種想法,可事與願違,“看那婆娘的架勢,不當場給錢,她不會走,她還說了狠話,說不給錢,就讓屍體在鄉政府門口發臭。”侯雲貴一時無語。候誌良說:“雲貴,我就問你一句,這事情你到底能不能處理好?”“我要是能處理好,我也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侯雲貴一時左右為難。“如果是這樣,那你就甭管了。我來。”“就你那套辦法,弄不好會出大事的。”侯雲貴還是擔心,希望候誌良破財消災。候誌良不願意,錢肯定沒有,侯雲貴要是現在有好辦法,那就侯雲貴來。如果侯雲貴一籌莫展,那就按他的辦法來,“我知道我那樣做,你老兄肯定脫不了幹係。脫不了就脫不了,真要是有什麼事情,又不是你一個人在擔。你想想,脫不了幹係是不是好過讓那瘋婆娘繼續亂說下去。”這個侯雲貴不能否認,真要是讓廉妻繼續胡言亂語下去,那麼多人圍著,事情隻怕真沒法控製。當前的緊要之事,還是將廉副鄉長的屍體和廉妻弄走,讓鄉政府門口恢複安靜為第一。先對付了眼前,其他的都在其次。候誌良讓侯雲貴現在就呆在辦公室別出去,鄉政府門口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處理,等會不管鄉政府門口出了什麼事情,侯雲貴都不要露麵,這樣一來,等會鄉政府門口起了風波,侯雲貴不在現場,到時雖然不能一下子將自己摘幹淨,但多少有些說辭。再運作運作,侯雲貴至多也就是背個處分,還不至於掉烏紗帽。“這樣行嗎?”“有什麼不行的。”候誌良不置可否,“不就是一個瘋婆娘麼,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對不住小廉。”侯雲貴還是想讓候誌良出錢消災,畢竟七十萬對於他們是一筆巨款,對候誌良來說,還真的就是一碟小菜。“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誰讓她那婆娘不知輕重,有什麼事情,心平氣和地談,我看在小廉死了的份上,多少會給點。抬著屍體,在那麼多人的麵前胡言亂語,以為我會怕她。一分錢都沒有。”候誌良發飆,“侯雲貴,你還有完沒完了,要我出麵,那就按我說的辦,不要我出麵,那就你自己解決,別他媽再來煩我。真要是出了你說的那種情況,驚動了上麵,事情不可收拾,那就隻能怨你,不能怨我。”侯雲貴不說話了。候誌良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侯雲貴發了一會愣,走到窗邊看了一下窗外亂哄哄的場麵。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走出辦公室,而是隨手把辦公室的門栓栓上。半小時不到。一台大卡車吱呀一聲在鄉政府門口停下。從車上跳下二十人來人。清一色的黑卦。侯雲貴透過窗戶一看,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采石場的候石。候石手持木棍,朝圍觀的群眾一指,“看什麼看,找死啊,要不想死,就趕緊給老子閃一邊去。”排山鄉的群眾有幾人不認識候石頭的,一看候石凶神惡煞,都不想沒事去招惹候石,趕緊躲到一邊,遠遠觀望。廉妻和王海花一直在不停地對罵,此時一見候石帶著人氣勢洶洶而至,倆人頓時都停了下來,不罵了。候石自是認識王海花,他朝王海花一擺頭,意思最是明白不過,讓王海花趕緊走,別在現場礙事。王海花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光顧著和廉妻對罵,侯雲貴什麼時候不見蹤影的,自己竟然不知道。王海花心裏這個氣啊。候石見王海花還在磨磨蹭蹭,眼一瞪,“還不快走!”王海花這才注意到,現場除了廉妻那方的人,就隻剩她這一個不相幹的人了。圍觀的人群早就散到一旁,在遠遠地觀望了。王海花再看廉妻,剛才氣勢洶洶,好像誰都不在乎的樣子,現在呢,一看候石等人手持棍棒,凶神惡煞,一副準備大打出手的樣子,臉上已現惶恐。王海花一見廉妻如此,心裏頓時又高興了起來,心說,你這個瘋婆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麼的不知天高地厚,在排山敢跟侯家人作對,這不是找死麼。現在知道怕了吧。你瘋婆子人多又怎麼樣,侯家人訓練有素,你們人再多也是白搭,吃虧的肯定是你們。這麼一想,王海花挑釁地看了廉妻一眼,興高采烈地跑到一邊去了。候石一看現場的閑雜人等已經走得一個不剩,將手中的木棍朝廉妻一指,“識相的,就趕緊給老子把棺材抬走。”廉妻雖然心有懼意,但就這麼將棺材抬走,廉妻還是心有不甘。這樣一做,灰頭灰腦不說,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得前功盡棄,不但前功盡棄,還將侯雲貴等人得罪,將來隻怕那正常發放的撫恤金,侯雲貴他們也有辦法刁難。想明白了這些,廉妻自是不願就此放棄,她往棺材上一撲,“大家快來看啊,政府不為民作主,反而勾結黑社會殺人了。”廉妻不喊還好,廉妻這麼一喊,候石立馬就出手了,他掄起手裏的木棍,照著廉妻的頭掄了過去。廉妻根本就沒想到候石下手會這麼狠,說打就打,根本來不及躲閃,頭頓時被木棍擊中,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