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熔化成水,滲進泥土,為地下早已埋下的種子澆灌,本是土灰大地,冒出一點點綠色的嫩芽,樹枝也生長出小小的細葉,它們的到來,宣布新的一年到來。
西夏在北鄰交界處的南沿平原與北鄰和玖樓國拉開戰幕,藝炎燼帶兵親自上陣,成功的擊退一次次進攻的聯軍,但傷亡人數眾多,藝國打算一次全軍進攻拿下南譽之時,但剛巧南沿迎來初春的第一場大雨,大雨將山上的泥土巨石衝刷下來,阻擋了藝國進攻藝炎燼建立臨時軍營的唯一一條路線。
西夏也算鬆了一口氣,但現在形勢嚴峻,西夏陷入困境,沒有任何援兵,硬拚硬,等藝國清理阻隔的道路,西夏也就真的敗了。
霧紗坐在床沿上,多多少少她能知道從南沿傳來的戰報,每天看著一批批士兵出征去臨時軍營,然後又一批批受傷的士兵回來,他出征到現在已經有十天了。
他出征前一晚,霧紗記得當時被他召過去,他便開始嘲諷她,而她也同樣冷眼相看,兩人始終針鋒相對,都用自己最為刻薄的冷言冷語。
在他一聲‘滾’下她淡漠的步出帳篷時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他的那句——
“樓霧紗,你等著!本王凱旋歸來後決不會讓你過得如此快活!”
而她回頭,靜靜的看著他說道,“奴婢等著那天。”
當時並不發覺,現在霧紗細細的想起,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承諾,他承諾他會回來,而她承諾等他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軍妓氣喘籲籲的衝進帳篷說道。
“怎麼了?出了什麼大事?”
“王受傷了,聽說渾身是血生命危殆,我們快走吧,其他軍妓營的人都走了,敵軍很快就會攻到這裏,再不走可能會死。”
幾名軍妓聽了,大驚失色,一國之王受傷,就像被折了根的樹,怎麼不讓人心惶惶。
霧紗正在看著書,聞言身體一晃,手上的書掉在地上仍沒有發覺,一旁的納義容沒見過霧紗這樣失態,連忙拉住一名要離開的軍妓問道,“赤王受傷了?是怎麼回事?”
“是前線受傷回來的士兵說的,戰區的軍營也亂成一團,很多士兵已經要準備怯戰了,隻有瀟大人和梁將軍在控製局麵,你們也收拾東西快跑吧。”
一陣慌亂後,帳篷也安靜了下來,霧紗定定的看著外麵問道,“納義的士兵什麼能到?”
“至少還要五天。”
“等不及了,若前線軍隊解散了,援兵到了也改變不了戰敗的局麵。”在那之前必須穩定軍心。
“你去哪呀?”
“去前線的軍營。”
“喂!你等等,你等等呀,我和你一起去。”納義容急忙忙的收拾東西,跟著霧紗出去。
兩人步行將近兩個時辰,納義容已經累得不行,喊道,“我們休息一下吧,就一刻鍾,這樣走下去腳會長水泡的!”
霧紗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走沒幾步回頭看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納義容說道,“你先休息,我想快點到。”
“你這麼著急也沒用的,你等等我呀,怎麼可以留下我,這裏有狼出沒的。”納義容急了也不管腳痛,連忙追上霧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