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炎燼並沒有回答,抱著雙臂半躺在棉枕上,閉上雙眼,幹脆眼不見為淨,但總是時不時忍不住偷瞄過去,此刻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馬車剛到了宮殿,羅以顏本想叫來侍衛來抱女子,卻轉眼間藝炎燼早已抱起昏迷的人飛快的步下馬車。
“去召太醫!”
“陛下,還是將她放到臣妾的宮……”
羅以顏看著快步離開的人,神情變得暗淡無光,他根本沒聽到她的話,抑或他根本不在意她說什麼。
紫檀木上的香爐冒著白煙,香氣在這寬敞的宮殿內蔓延開來,藝炎燼雙腿交疊坐在長椅上,十指相合安分的放在膝蓋上。
羅以顏偷偷注視著旁邊的男人,男人的側麵輪廓很能讓人著迷,沒有了正麵的那份淩厲,多了一份柔和,冷靜成穩的男人又回來了,仿佛剛才急躁的大喊召見太醫的那人是幻覺。
診斷完的太醫,走到長椅麵前,恭敬的行完一個禮,穩穩當當的說道,“回陛下,回娘娘,那個姑娘是因為多日勞累才引起的疾病而已……”
“什麼叫而已?都昏迷不醒了還叫而已?”
羅以顏同情看了那太醫一眼,被旁邊的男人冷洌的語氣責問就慌得忘了要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太年輕了的原因?出自內心幫他說話。
“那礙不礙事?”
年輕的太醫晃過神,恭敬並且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娘娘並不礙事,喝幾副藥調理,好好休息就不會有大礙,還有一件事臣不知該不該說。”
羅以顏一臉黑線,這人還沒學聰明,眼見旁邊的男人準備發作,連忙搶先說道,“有話快說!”
“是,那個姑娘有了身孕。”
此時,藝炎燼覺得‘有了身孕’這幾個字像天籟之音,喜悅悄悄的染上他的眉梢,還來不及深入眼底時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漆黑的瞳孔變的更加漆黑,神色也漸漸的變得暗沉起來。
“啊!這麼說那個姑娘已經是有夫之婦,看來讓陛下失望了……”羅以顏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卻發現那人走已經不在,隻看到那略帶沉重和落寂的背影漸漸的走遠。
心裏有一絲喜悅,她了解他,他驕傲,是不會對一個有夫之婦,或被別人占有過的女人心生喜愛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心變得如此窄小,明知道他是一國之君,不可能隻擁有自己一個女人,後宮仍有很多他的妃子,自己不該那樣貪心,至少他不會對自己冷言冷語,不會不答理自己,有時自己的任性他都不曾責怪,是他對自己的喜歡和寵愛,相對於其他人自己是幸運的。
羅以顏想到這樣頓時笑開了顏說道,“你去準備藥,還有素秋找兩個宮女好好照顧她。”
再次陷入惡夢中,霧紗試著想要掙脫,但周圍卻像一張網一樣緊緊將她網住不讓她逃脫。
安旭堯依舊用她看不懂的複雜眼神看著她,母後和從前一樣用疼惜的眼神看著她,他們都這樣看著她,不停的對她說著什麼,但她什麼都聽不到,猛然回過頭看到藝炎燼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手上握著一把銀色長劍,她愣愣看著那銀色的劍慢慢逼近她,他滿臉都是殺氣。
這是你應得的,你不會得到所有的眷戀……
安旭堯的聲音在她後麵響起,接著是母妃的嘶喊:紗兒!殺了他,不然他會毀了你。
兩人的聲音不停的充斥在她耳裏,聲音越來越大,回音不停的響起,她痛苦的捂住雙耳……
她似乎陷入無邊的惡夢,柳眉緊緊的皺起,額頭也開始泛出汗珠。
房內隻燃起一盞燭台,光線微薄,隱隱約約隻能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卻看不清相貌,四周的漆黑似乎給了他一個理由,可以讓他肆無顧忌看著她不放,他從不會用這種目光看人或者任何東西,包括顛峰之上的權力也不能,讓他有如此貪婪和渴求的目光。
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控製不住指尖上的戰栗,生怕用力就會破碎一般,一個月的時間有多長?她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個月裏他思念有多深有多濃。
他此時的心情複雜到無法理清,當初決定放開她離開,至今他還找不到為什麼這樣做,什麼預言,什麼不能共存,他並不在乎,他隻是害怕,隻是害怕會發生那種局麵,隻是害怕世上不再有她,隻是害怕不能再守著她。
這樣未知的事他連一點都不能接受,也不允許它有任何機會發生。
修長的五指覆上她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掌心內,靜靜的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靜靜的守著,直至天明才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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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農曆新年了,很多工作要做要收尾,忙得要命,現在網監查得很嚴,因此在更新前都要通過編輯後台審查,才能上傳,因此會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