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一臉慵懶地看了我一會,估計是確定從來沒見過我,才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報紙放在門口的報箱裏。”
大~爺的,竟然把我當成送報紙的了!
我把電瓶車斜靠在他們家外牆上,衝那個保姆嚷嚷:“大嬸,麻煩開下門,我是王向民的同學!”
保姆的眼神瞬間流露出一絲厭煩的情緒:“你走錯門了,我們家沒這個人!”一邊說著,一邊盯小偷似的盯著我,好像她不這麼盯著我我就會翻牆進去似的。
瞎扯麼這不是,我可是看過青瓷裏的記憶,王向民在死裏逃生之後先在荒郊野外待了好幾天,然後就回了家,而且迎他進門的,就是這個保姆。
這說明王向民家的人不但沒有忘記他的存在,而且還在他逃出生天之後收容了他。
我頓時覺得這個保姆有問題,大吼一聲:“大嬸你錢包掉了!”
“哪呢,哪呢,哪呢?”
趁她低下頭找錢包的時候,我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噴嚏,一口仙氣吹開了大門內的鐵鎖。
雖然天條上規定能在凡人麵前施法,但我就是漫不經心地吹了口氣而已,到時候老張如果追究下來,我就說是操作失誤。
保姆對找錢包這件事顯然非常感興趣,直到我站在她麵前她才發現大門已經開了:“你……你怎麼進來的?”
“你給我開的門呀。”我很無辜地看著她。
她看了看敞開的大門,又看了看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瞎說!我剛才明明找錢包來著。”
我很不屑地甩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推開就進了屋,一進屋我就開始大喊:“王向民,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很快,樓上就出現了腳步聲,一個衣衫不整卻濃妝豔抹的女人來到樓廊上,攀著扶手衝我喊:“你誰啊,大清早的在我家嚷嚷個屁!”
女人的聲音很尖銳,但是中氣十足,在她說話的時候下巴的弧度很僵硬,從她身上散發出很多不同牌子的香水味和酒味,另外,還有一股濃鬱的香皂味。
所以很顯然,她早上洗過澡,但香皂的味道還是沒有完全蓋過香水和酒的味道,因為這些味道在她身上根深蒂固,說明她常年流連於夜店。而且她學過聲樂,整過容,從她說話時不可一世的態度來看,她現在傍上了一個很有背景或者很有錢的靠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應該是別墅主人包養的情~婦。
沒等我說話,又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了樓廊上,一樣衣衫不整,左臉頰還有一個新鮮的唇印。
靠,大早上就幹這種事,真是……真是……羨煞我也。
從青瓷提供的記憶來看,這個男人應該就是王向民的二叔王大力。
王向民的親生父母早年因為車禍雙雙離世,王大力就成了他的法定監護人,不過這人品行很糟糕,從來沒照顧過王向民,一心就想著怎麼把王向民繼承的巨額遺產敗光。
早年,很多在道上混的人都把王大力看成金主,為了他口袋裏的錢,客氣地叫他一聲“大哥”。
王向民在成年之後就接管了家中財產,王大力也一夜之間從金主變成了債台高築的窮光蛋,前兩年因為還不上賭債差點被人打死。可在最近一個月,他好像又抄上了,花錢大手大腳不說,竟然還包~養了小~秘。
王大力故作高深地眯眼看了我一會,很霸氣地說了一句:“向民欠你多少錢?”
王家人確實沒有忘記王向民的存在!
我對著王大力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又伸出一根:“兩千!”
王大力很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從睡衣口袋裏隨意摸出一大把錢順著樓廊大手一揮,一百多張鮮紅的大鈔像雪花一樣落在我的臉上。我當時就被鎮住了:這個人竟然在睡衣口袋裏塞錢!心說你怎麼不塞褲襠裏呢?
他很豪氣地說了句:“不用找了。”然後就摟著女人準備回臥室,不過沒走幾步就停下了,因為我又說了一個字:“萬!”
王大力差點沒仰麵摔在地上,他像瘋狗一樣從樓上衝下來,抓著我的領子怒吼:“多少?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晃了晃那兩根手指:“兩千萬,不帶利息,這是欠條。”
說著我就把欠條貼在了王大力滿是汗珠的腦門上。
這張欠條是我昨天晚上連夜趕製的,我從記憶裏反複查找了王向民的筆跡,不過那段記憶不知道是誰的,對王向民的筆跡也沒有太多記錄,我強拚硬湊一晚上就湊出來幾個字:王向民借狄江兩千萬整,利息每年50%,2005年6月。
為了逼真我還在欠條上按了個手印,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