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貓又將視線轉向了老孫:“這位先生,應該也是這次的雇主之一,我老貓也算是閱人無數,卻從沒見過您身上那種仿若能和蒼天比肩的氣勢,恐怕就是古時候的那些帝王將相,也沒有您這樣的傲氣和霸氣。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又總覺得你身上有種猢猻氣,所以您雖然也是雇主之一,可絕對不會是真正的老板。”
聽老貓說前半段的時候,老孫的表情要多傲氣有多傲氣,可聽到最後一句,他的臉色就變得跟西紅柿似的,我說的是半生半熟的那種,紅裏摻著綠。
估計如果不是顧忌人多,老孫現在就能跳起來吼:“猴子怎麼了?我是猴子我驕傲,管你鳥事,你這是種族歧視!”
當年我和老孫一起探討進化論的時候,老孫就是這麼衝我嚷嚷的,一個字不差。
最後,老貓才把視線轉到我身上,說:“隻有東家讓我完全看不出深淺,我既感覺不到您的氣場,也看不出您到底是幹什麼的。您坐在這,就像是一團迷霧……唉,我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反正很混亂,根本沒法描述。”
不得不說,老貓的眼光絕對是我畢生所見的凡人中最毒辣的。
他既能感受到桃舞身上的凶煞之氣,也能隱約看出老孫的真身,還能發覺我身上的混沌炁場。
我隱隱有種感覺,如果郭嘉至今還活著,對於他來說,老貓也將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聽老貓說完這番話之後,在座的另外幾個土夫子在看老貓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崇敬。
之後桃舞讓人端上了酒菜,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雖然我和老孫之前或多或少調查過天墓的情況,不過在盜墓這件事上老貓他們才是行家,很多事情還是要聽取他們的意見。
老貓說,如今大雪封山,老林子裏的路很難走,而且在這個季節進山很容易碰上山神,最好能找一個當地的向導帶路。
他所謂的山神,其實就是在老林子裏霸占一方的地仙,比如修煉成精的狐狸或者狼狽。
對於老貓的提議,我很認同但不能讚同,畢竟這次進山是有著很大危險的,帶著一個家底清淨的凡人進山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這種話又不能直說,我隻能委婉地提醒老貓:“咱們這次進山畢竟是為了倒鬥,最好不要把無關緊要的人摻和進來。”
老貓點點頭:“這麼說也對,要不然這樣吧,咱麼進山之前最好先到山口附近的村子摸~摸底,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向導那是再好不過,如果找不到,多少也能打探點消息。”
這時候羅中續忍不住插了句嘴:“在咱們前麵不是已經有九隊人進山了嗎,就算有向導,估計也被他們請走了吧?”
一旁的劉輝搖了搖頭:“也未必,在這一代對老林子最熟悉的,不是早年的獵戶就是伐木的樵夫,再不然,就是守墓一派的監理人,前兩種人他們能請得動,但監理人可不是那麼好請的。”
“監理人是幹什麼的?”我問劉輝。
劉輝頓了一頓,說道:“說白了,其實就是監管古墓的人,像天墓這麼奇怪的墓穴,附近肯定會有監理人看管。說起來,守墓一脈雖然也算是我們鬼手一脈的分支,但他們護鬥不倒鬥,和天下所有土夫子都是死對頭,除非是有大神通的人去請,不然極難將他們請出山。”
老貓點上一根煙,說道:“嗯,監理人,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號。嗬嗬,不過既然是鬼手一脈的分支,那也就說得通了。”
畢竟鬼手一脈向來神秘得很,就連老張給出的那份檔案裏都沒有任何相關的描述。
不過劉輝在聽到老貓的話以後臉色就變得有些尷尬。
我想,他今天把監理人的事情說出來,應該已經泄露了門中不傳之秘,這也說明了老孫給的雇傭金真的非常高,為了能拿到事成之後的另一半傭金,劉輝甚至甘冒泄密的風險。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老孫問了一句:“你們鬼手一脈的祖師爺是誰啊?”
劉輝猶豫了一會,才回應道:“是……是伍大夫,伍員。”
伍員,就是伍子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家夥早年升天以後就入了李耳門下,現在是太一閣的仙官,嗯,老孫好像跟他還挺熟的。
哎呀,多認識幾個人就是好啊,多個人多條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