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沉默片刻之後,桃舞用極度不安的眼神看著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大巫葬天。”
其實桃舞張口的時候,我就預感到了她要說什麼,可即便早有的心裏準備,當我聽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還是感到這一陣頭皮發麻。
大巫葬天這個詞,源自上古時代一種叫做“葬天術”的巫術,這種巫術不但能向九天借勢,甚至能篡改陰陽輪回、吞天噬日。一萬年前,神農氏族的大巫就因為沒能壓製住葬天術的戾氣,險些顛覆九天的格局,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天庭的卷宗之中多了這麼一個新詞,而天葬術也從此成了天庭明文禁止的一道禁術。
至今也沒人知道是誰發明了凶險無比的葬天術,隻知道這種巫術至少需要幾代人精心布置,曆經百年之功才能施展成功,而且葬天術被天庭禁忌上萬年,早就應該失傳了,如今為何又出現在了東北老林的深處?
看樣子今天晚上我有必要去天庭翻一翻當年的卷宗了。
不過就目前來說,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和當地的山神照個麵。
其實在來之前我就想好了召喚那些山神的辦法,使用神通動靜太大怕驚到小隊裏的凡人,所以我選擇的方案相對來說是動靜比較小的一個。
我將之前準備好的一顆閃光彈、一顆煙霧彈、六顆手榴彈和一個信號槍都拿出來,在地上擺成一排。
王鵬飛特別多事地問我:“你這是要幹啥呀?”
“和山神們打個招呼。”我一邊說著,一邊拔下了閃光彈的保險栓,將它投進了山場旁邊的樹林裏。
一道白晃晃的強光頓時隨著一聲輕微的炸響驚天而起,王鵬飛當場被閃瞎眼,捂著眼睛蹲地上罵我有病。
我懶得理他,又投出煙霧彈,之後朝著樹林的方向發射了一顆信號彈。
信號彈的紅光和煙霧的煙霧混在一處,折射~出一種十分扭曲的光輝。
可這時的樹林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於是我又扔了一顆手榴彈。
轟隆一聲巨響,鬆柏林劇烈地震蕩起來,掛在樹梢上的積雪瞬時間揚起了一大~片。
可除了手榴彈的爆破聲,樹林裏還是沒有出現其他動靜。
如果閃光彈就能把山神招出來的話,我肯定不會上手榴彈的,不管怎麼說那也是破壞環境不是?但我早料到山神不會這麼容易現身,所以我準備了六顆手榴彈,一顆不行再扔一顆,一顆不行再扔一顆,一鼓作氣,扔到山神現身為止。
可就在我剛要拔下第二顆手榴彈的保險栓時,王鵬飛一下撲在我身上,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大哥,別鬧了,你再扔顆手榴彈山上非得鬧雪崩不行!”
對了,雪崩,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既然這樣,手榴彈不能再用了,於是我很果斷地從王鵬飛的背包裏摸出一顆閃光彈,正當我放下手榴彈,伸手去拉閃光彈的保險栓時,突然有一陣厚實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
我甩開王鵬飛,和桃舞同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樹林的陰影中,一個至少有三人高的龐然大物漸漸顯露出了身形,我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隻渾身布滿傷疤的巨大白~虎,那雙充滿人性的眼睛帶著無盡的威嚴,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我。
看這隻白~虎的身形,修為應該在一千五百年以上了,加之白~虎向來通靈,所以,以它的天資修為,應該能察覺到我和桃舞的身份。
我正想著:“他能識破最好,免得我費口舌”的時候,白~虎突然愣在了原地,又對著我凝視一秒鍾之後,它渾身的毛唰的一下就豎起來了,同時驚呼一聲:“臥~槽!”,扭頭就想跑。
不得不說這隻虎精……虎仙,太沒禮貌了!
我三步變兩步追上去,也不跟它廢話,直接拉著它的後腿把它拖回來。
它身上的毛一直倒立著,渾身抖得跟個篩子似的,王鵬飛一臉驚奇地看著我,那眼神就跟發現自己買彩票中了兩個億似的。
至於王鵬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眼神,我隻能說:“逗比的世界你不懂,我也不懂。”
虎仙此時則用一種異常緊張的眼神看著我,一邊看我一邊打寒戰。
我問它:“知道我是誰嗎?”
它小雞啄米似點點頭:“我曉得,你是妖祖妖宗,是我們妖界的開山鼻祖。”
一旁的桃舞皺起了眉頭:“這孩子怎麼是四川口音?”
虎仙趕緊搭話:“我原本是青城山上馴養的一隻靈獸,因為嘴饞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被當年的掌門人丟棄在了這個地方,後來就成了這裏的小山仙。”
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說白了就是吃了人,青城派的掌門估計是跟它有感情了沒舍得殺它,才把它放逐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老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