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生活的年代沒有照相機,除了在一些古書中偶爾出現他的一兩張肖像畫之外,我們手頭完全沒有關於他的任何影像資料。
另外,生死簿上關於郭嘉的記錄隻有名字和生辰,對於其他事跡也完全是一個謎。
所以眼前這個人操著一口流利東北話的人說他自己是郭嘉,還真是沒什麼可信度。
畢竟,之前小黃說她曾見過郭嘉,那一個郭嘉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月,說話的時候也習慣唱古文,而且據我所知,在漢代,東北話可不是現在的腔調。
想到這,我突然想起小黃現在還和老章他們在一起,希望老孫的障眼法能多持續一段時間,萬一小黃在劉輝他們麵前現了原形,到時候天庭追究下來,我和老孫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不過回過頭來想想,小黃似乎的確沒有什麼存在感,隻是幾個小時的功夫,我就險些把她忘得幹幹淨淨。不過虎頭他們竟然能將她從三仙墓中逃出來的事都忘得一幹二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想著這些事,不知不覺間我就又走神了。
直到老孫的聲音將我從神遊物外的狀態中拉回現實:“你怎麼證明自己就是郭嘉?”
麵對老孫的問題,自稱是郭嘉的人顯得有些為難:“你的意思是……讓我證明我是我自己?這種事怎麼證明!”
聽他這麼一說,老孫也無言以對了。
郭嘉這種情況,除非把關二哥找來當麵對質,否則誰也無法證明他的身份,可關二哥最近在武當山閉關,就算我們找到他,他也未必肯來。
思來想去,似乎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能幫他證身,不過他剛才說自己是郭嘉的時候,不管從眼神還是肢體語言上看,似乎都沒有說謊,但這個人骨子裏總是透著那麼一股狡詐,實在讓我放心不下。
見我們不說話,那個“郭嘉”變得有些著急了:“不是吧,難道你們真的在懷疑我的身份?來來來,我這有本書,鴻鈞道人給的,你看看,你看看。”
一邊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帶著汗臭味的古卷,將它塞在我的手裏。
我打眼一眼,就看古卷上寫著四個字:天平要術。
了解三國的人應該都知道,當年張角就是靠著南華仙人留下的這本書領悟太平道,建立黃巾軍,明麵上廣施符水、恩澤蒼生,暗地裏勾結朝廷官員、逐鹿天下。
想當年,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八百裏路,遍地黃巾,謀臣將相齊出,在東漢末年的中原大地上演了一出豪氣雲天的曆史大劇。而這一切,其實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我不是說關二哥他們的事跡不存在,我所說的謊言,就是此刻躺在我手中的這本《太平要術》。
很多人說《太平要術》其實就是南華老仙注解的《南華經》,每次聽到這種言論我就想笑,因為在這世上沒人見過這本書,包括張角本人也沒見過,南華老仙可能也沒見過。
還有一種言論稱這本書是道家之集大成者,其中不但記載了修道的法門,還教各種陣法和數術,還說當年張角就是靠著這些東西改變了東漢的運勢,並成功將這個影響華夏文明數千年的文明古朝代拖進了腐爛的泥潭。這種說法不能說全錯,但錯的地方,卻錯得格外離譜。
最讓我惡心的一種言論稱,張角其實是長生天的仙人,他故意攪亂中原氣韻,為的,就是讓胡人入主中原,也為後世的五胡亂華埋下了伏筆。在五胡亂華的那個年代,五胡之中羯族創造了華夏曆史上最黑暗的一頁,他們行軍作戰從不攜帶糧草,專門擄掠漢族女子作為軍糧,夜間,這些女子供士兵奸~淫,到了白天,則被宰殺烹食。
當時的漢人非人,而是羯族口中的“兩腳羊”。
如今,這段黑暗到極致的曆史已經很少有人提及,可不知道是哪個煞~筆竟然說胡人侵漢和張角有關,和《太平要術》有關。張角這人我不認識,但他無論如何也絕不可能是長生天的仙人。可《太平要術》這本書我卻知道,他是鴻老板寫的,曾在漢景帝時期由天庭流落凡間,為了找到它,我和元老板曾在人間放出過一些關於它的消息,想必也正是因為我和元老板當年的所作所為,才出現了張角得到《天平要術》創立太平教的橋段。
我和元老板也曾無數次推演過《太平要術》的去向,可一直沒有結果,卻沒想到它竟然被封在天墓之中。
打開古卷,一行無比熟悉的筆跡頓時出現在我的麵前,就看見上麵寫著:“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萬物。為天地稱骨,是以無極為基,以無極得太極,以太極演兩儀,無四象、無卦相,以太平之心稱天地之心,是為太平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