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清微宮座下的首席大弟子,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沉的恐懼,眼前的男子仿佛是這惡狼嶺的幽靈一般,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然而卻在此時,蒙麵男子的耳朵竟是輕微的動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麼。
而在棧橋的對麵,一張臉龐漂亮得堪稱妖異的男子,額頭上竟是冷汗涔涔,他躲在草深之處,正秘密的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部看在了眼中。
此時的他幾乎嚇得癱軟下去,身上的衣服全被冷汗打濕,他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哪怕感覺像是要窒息了一般,也不肯發出絲毫的聲音,隻是整個身體都是瑟瑟發抖。
這男子正是趙理這個倒黴鬼,因為怕熊強報複,所以連沙家莊也沒敢再去,跟他的師兄也沒有打招呼,便一路狂奔著趕回武當。
當他趕到此地之時,正好看到三名師兄在倒在半路殺出的神秘男子劍下,被嚇得魂不附體的他,竟然生生止住了自己的驚叫,躲藏了起來。
神秘男子也並沒有理會聽到的那一絲輕微的動靜,而雲岩此時早已五內俱焚,傷心,驚懼,憤怒,所有的負麵情緒都一股腦的湧了出來,哪裏還能去注意周圍的動靜?
那男子淡淡一笑,緩緩的揭下了蒙麵巾,映入雲岩眼簾的,赫然是一張他熟悉無比的臉。
不是逍遙子,而是熊強!
“是你?怎麼可能是你?”當他看到這張臉時,雲岩更是被震驚得連退了三步,瞳孔也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時緊時縮。
他萬沒有想到,那個逍遙子的弟子,劍法竟然已經恐怖到了這種地步,而且那手段也是如此凶殘,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他會比逍遙子還會狡詐。
或許在空曠的地方,熊強就算劍法再快,也敵不住武當四名精銳弟子的攻擊,可在棧橋這種狹隘的地方,憑借他的快劍,卻能輕易的解決施展不開的四人。
熊強淡淡的一笑,並沒有說話。隻是用一副可憐複可悲的眼神看著雲岩。
雲岩想極力的平複自己澎湃的心潮,可是這一係列的震憾,帶給他太多的負麵情緒,即使是他在武當修行多年,也絕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恢複到心如止水的境地。
“好狡詐的熊強!沒想到我雲岩沒有殺死你,到頭來,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中。”
“因為你現在死才是時候!”熊強冷冷的一笑,然後手中的劍已經刺出。
當熊強開口說話的時候,雲岩的臉色再次變得古怪起來,他驚慌失措的說道:“你不是……”話到這裏,聲音戛然而止。
這聲音絕不是熊強的,這再次讓雲岩感到震驚。因為震驚,他手中的劍失去方寸,竟然和他的師弟一樣,都沒有擋住那神秘男子的一劍。
雲岩瞪大著眼睛,那眼中既是驚詫又是恐懼,他死死的握著已經穿透他胸膛的劍,用力的抓著蒙麵男子的手,眼睛死死的瞪著熊強,似乎想要將他看穿一般。
“你……你不是熊強,你到底是誰?”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
“這個秘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了。”說完,熊強冷冷一笑,然後一腳將雲岩踢下那萬丈深淵。
解下蒙麵巾,熊強擦拭了一下劍上的鮮血,然後目光在遠處的草叢之中瞥了一下,便是加快腳力,向著濟寧的方向快速的離去。
直到很久之後,趙理才將按住口鼻的手放開,目光中充滿著驚懼惶恐,從草叢中顫抖著身體爬了出來,然後整個人仿佛是脫力一般癱了下去。
此時,山巔僅剩一抹殘紅,殘紅如血。
入秋的風,已有了涼意,這種涼意深深的沁入趙理的骨髓。
很久之後,趙理才在這涼風之中打了個冷顫,然後哽咽著向著棧橋跑去。
看著已經轉涼的屍體,趙理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甚至嘴唇都已被他咬破,躲在草叢中的他,清楚的看到那張幾乎將他嚇得昏厥過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