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她不堪所辱,觸柱自殺……
我恨啊!那時我是真的恨!而她觸柱後望著我的眼神,也一直成了我心裏的惡夢,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過問過江湖事,因為我覺得我不配成為一個讓江湖同道敬仰的一堂之主。隻是那些年,我兒沛然被高人收授,遝無音訊,偌大的霹靂堂不能在我的手裏毀滅,所以我……“
”所以你就再沒有過問江湖事,隻是一心經營著霹靂堂的生意,直到君子劍沛然出現江湖,你這才有了今日金盆洗手,隱退江湖之事!“嶽明誠補充著說道。
”不錯!所以,今日熊強來了,要替他母親報仇,我何誌充但求一死。“何誌充說道。
“何誌充!”熊強怒喝一聲,怒火憤膺,他渾然想不到,何誌充這個小人,竟然當著天下群雄的臉麵,竟然完全顛倒,撒起謊來也是如此的平靜。
這一襲話,再次引動人群熱議:何堂主雖然當年有錯,但那是在他酒醉之後,雖然情不可恕,但也罪不致死。
熊強現在他終於明白,何誌充的良苦用心了,這人的陰險狡詐,無恥下流,顛倒黑白,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現在的他,恨不能將何誌充千萬萬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熊強怒極反笑,笑聲中充滿著無盡的淒涼。她娘當日的慘死,竟然被何誌充如此輕描淡寫的便揭了過去。
逍遙子雖然當日並不在場,但是他卻知道,事情遠非何誌充所說的那般,熊強母親當日的慘境比他所說慘十倍都不止。看著何誌充這個衣冠禽獸混淆是非,得到天下群雄聲援,他也是怒不可遏,劍如怒龍般出鞘,咬牙切齒的說道:“何誌充,你這個小人,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麼?”
“放肆,在我霹靂堂內,還容不得你這見不得光的東西猖狂!“何沛然怒叱一聲,也是拔劍而出。
兩人兩劍,都是含怒出手,立時便是糾纏在了一起。
而在霹靂堂一處角門的位置,一道身穿黑色勁裝,整個頭部都被黑布包裹,隻露出一雙陰森眼睛的神秘人,冷冷的看著場中的一切,轉而身形一動,仿佛是化為了一道輕煙,便是避過了眾多武林人士的耳目,悄身藏在了西方廂房的一片屋脊之後,這地方正能夠將場中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而且因為此時日漸偏西,因為太陽光的原因,即使是站在他正對麵的人也很難注意到他。
唐鑲兒妙目看著正站在場中淒涼狂笑的熊強,那美眸之中,也是閃爍著微光,心裏一陣陣的抽動,她萬沒有想到熊強的身上還有著這麼一段故事,對熊強以前打聽何誌充的事,也是心中了然。
她有些同情熊強,甚至看到熊強現在這個樣子,心裏也是恨透了場中的何誌充。
但是在男人的眼中,何誌充雖然下作了一些,犯下這種錯,但那也是在他酒醉之後,而且也正是因為他太愛那個女人,才會心生如此強的占有欲。
而且,他也得到了懲罰,為了此事,心生內疚十多年,甚至還因為此事,再沒過問江湖事。這對於一個名門大派的堂堂掌門來說,不過問江湖事,等同於是放棄了他的一生,這已經是極大的懲罰。
熊強久久沒動,隻是他的身體在狂笑中,不停的抽搐著,笑著笑著,他的眼中已經滿是淚水。他娘已經死了那麼些年,可直到現在,她當年所受之辱也沒能昭雪,甚至還被何誌充這個小人,當著天下群雄的麵,將事實輕描淡寫的略過。如果她在天有靈聽到何誌充這番話的話,恐怕九泉之下必不會瞑目。
猛然間,他的笑聲停了下來,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劍一指,說道:”何誌充,你這個畜牲,我要殺了你!“
”熊少俠,動手吧!相信你母親在天有靈,此刻正在看著!“何誌充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說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何堂主雖然有錯,但看他現在這樣,也還算是很有擔當的,隻是,哎!可惜熊強還是不能容他!”
“是啊!畢竟是殺母之仇,這也怪不得熊強,隻是可惜了何堂主,因為當年的一時衝動,造就現在這般局麵,本該是風雲江湖的一代堂主,卻因為一個女人毀了一生,甚至現在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還得來這份苦果。”
……
人群中的歎息聲不止,對於何誌充雖然不像之前那般聲援,可至少在他們心目中,何誌充的形象再次變成敢作敢為,為悔前罪不吝一死的忠義之士。
隻是這種種的歎息聲,在熊強聽來,是多麼的諷刺,一個衣冠禽獸,早該被天遣的小人,在臨死之前還得到群雄的這番頌揚,如果他娘真的在天之靈,恐怕也會死不瞑目。
看著何誌充現在的這般模樣,熊強那心中燃起滔天怒火,瞳孔也是變紅,幾欲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