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連嶽明誠此時也是有些憤怒,他身為武林副盟主,擔任此次金盆洗手的裁定者,自當公平公正的處理事務,這何沛然突然出手,根本就是違反武林規矩,幸好有唐門姥姥及時出手,將這一擊阻擋了下來,若是讓何沛然成功擊殺熊強,那他這個武林副盟主,竟然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現這段冤案,他在江湖中又還有何顏麵?
“何沛然,你如此不顧武林道義出手,當著本副盟主的麵使那下流手段,置我嶽明誠於何境地?置天下群雄於何境地?今日你必須給本副盟主以及天下群雄一個解釋!”嶽明誠也是怒聲說道。
何沛然道:“嶽副盟主,唐門姥姥,你們沒有看到熊強要殺我父親麼?縱然我父親有錯,可他也已誠心懺悔,他如此不顧我的臉麵,要當著一個兒子的麵殺他的父親,我被逼出手難道也有錯?”
“既然你父親已然擺下這個儀式,就說明他已經選擇獨自擔當,凡是與他有恩怨之人,都可在今日化解恩怨,能夠補償的補償,必須刀劍相對,性命相搏的恩怨,也都是他與對方的事情。今日之後,他生也好,死亦罷,都再與江湖無礙,任何江湖中人,當他雙手碰水之後,都不得與他為難。這便是金盆洗手的規矩,也是武林盟自成立以來定下的規矩。所以,他今日的身份,既不是霹靂堂的堂主,也不是你娘的丈夫,更不是你的父親。恩也罷,怨也罷,生也好,死也好,全是他一力擔當。”嶽明誠冷聲說道。
“可……話雖如此,他畢竟是我的父親!”何沛然似是自知理虧,那聲音也是越來越低,神情也是頹敗了下去。
“沛然,你不要再執著了,為父有今日之果,全係昨日之因,若你還認我這個父親,今日之後,熊強殺我也罷,傷我也好,日後絕不能因為此事向熊強發難。”何誌充此時的神色依然是風清雲淡,很難看出這是一個剛剛從熊強劍下揀回一條命來的人。
“爹!你這又是何苦?”
何誌充搖了搖頭,說道:“我意已決,記住為父剛才跟你說過的話。”
“哈哈哈哈!何誌充,我是真該佩服你的演技!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呢?”逍遙子看著何誌充那副仁義無比,誓死如歸的模樣,再次含怒嘲諷了起來。
何誌充沒有理會逍遙子,隻是看著熊強,向著他一揖到底,滿臉的肅穆,說道:“熊少俠,過往的恩怨、對我的仇恨,希望能隨著你這一劍徹底的解開。”
看著何誌充現在那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熊強心裏的怒火幾已到了無法遏製的地步,恨不能將這個小人挫骨揚灰。
熊強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理智也是在漸漸的失去,那雙本已恢複清明的雙眼,再次變得通紅起來。他握劍的手輕微的顫抖著,濃冽的殺意再次彌漫開來。
”何誌充,受死吧!“熊強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
”老夫本該是作死之人,今日能夠等到沛然回來,也算是老天對我的格外恩寵,熊少俠,不必再說了,為你那可憐的母親報仇吧!你娘在天之靈,正在看著呢,來吧!時到現在,何某已生無可戀,但求一死。“何誌充說著,那嘴角也是流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