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叔做門衛幾十年,早就練就一雙火眼金晴,他沒猜錯,來的兩個人是送禮的,送的還是厚禮。
煙、酒、茶葉、金華火腿什麼的,裝了一大包,那禮品放在袁老貓的辦公桌上,袁老貓的眼睛都亮了。
“兩位,這,這算什麼意思?”袁老貓雙眼放光地說。
送禮的人,正是趙風和胖子,胖子笑嗬嗬地說:“久仰袁所長大名,就來拜會一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袁所長笑納。”
趙風笑著說:“這是一點見麵禮,還請袁所長收下,我們是程叔介紹來的。”
“原來是老程介紹的,那就是自己人”袁老貓高興地說:“自己人還搞這一套,像什麼話,記住,下不為例。”
老程是所裏退下的老人,有熟人介紹,這讓袁老貓放心不少,他猜應是老程想塞親戚過來,所以就來走自己的後門。
這年頭,進了政府部門,那就捧了一個鐵飯碗,就是像環衛所這樣的小單位,也阻擋不了人們捧鐵飯碗的熱情。
袁老貓打算好,送上門的好處,不要白不要,收下就不準備退回去,辦不了到時再編幾個理由應付,反正這事又不是第一次做。
嗯,無論什麼事,多收幾次禮再說。
這個袁老貓,看到禮物,雙眼都放光了。
趙風和胖子對視一眼,發現彼此眼裏都有喜色:貪心就好,就怕你不貪,要是油鹽不進的那種,還不知怎麼下手呢。”
“是,是,袁叔說得對。”胖子連忙應著。
這叫打蛇隨棍上,剛剛還叫袁所長,袁老貓一說是自己人,胖子馬上就叫上叔叔。
收了那份厚禮,袁老貓的老臉也和顏悅色起來,親自給二人倒了茶,這才笑著說:“對了,還不知兩位賢侄怎麼稱呼?”
“我叫趙風,他叫胡大海。”
“好,這名字不錯。”袁老貓在說話間,還架起了二郎腿。
拿東西時那麼親熱,拿完東西,這架子又端上了。
趙風和胖子對看一眼,兩人都有些無奈,猶豫一下,還是笑著說:“袁所長,我知你也是一個爽快的人,有點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這種人,別說叫叔叔,就是叫“爺爺”都沒用,趙風也懶得和他套近乎。
戲肉來了。
袁老貓不經意坐正了一些,挺著腰杆道:“有事你說。”
“是這樣的,我們兄弟看到最近青菜的價錢不錯,想到近郊種個菜,也不想花錢買賣化肥,就想在化糞池裏淘點,還請袁所長能行個方便。”
原來不是找編製的,袁老貓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個,好像不是很合規矩。”袁老貓很有說話藝術地說。
不授人話柄,又留有足夠的回轉餘地,潛台詞就是:合不合規矩,就看你會不會做人。
趙風開口道:“袁所長,我們打聽過,現在地下管道混亂,再加上工業汙水,很多糞便都含有過量的重金屬,不能直接用於農田,你們就是拉回,也是送去汙水處理廠,沒有好處,還要出一筆除汙費。”
“如果交給我,那就不一樣了,我們把你轄下的抽汙任務都包了。”
把抽汙任務都包了?
袁老貓眼前一亮,現在他最頭痛就是這個,抽汙髒、累,很少人願意幹,特別這工作還伴隨著甲烷等危險性氣體,一接到這種任務,手下是一個推一個,有時實在沒人,作為所長的袁老貓還得親自去弄。
“我們所的經費有限,其餘人員也是編製,隻怕拿不出什麼錢來支付給你們。”袁老貓故意裝作為難地說。
胖子馬上說道:“袁叔叔,不用擔心,我們既然拿到了好處,這經費自然是由我們兩人承擔,當然,所裏的抽汙車得給我們,我們給點租金也行。”
有人幫自己幹活不收錢,不僅不收錢,還可以從中收取租金,去哪裏找這麼好事?
袁老貓當場就表示很有興趣,於是三人就一起商議起來。
前麵洽談得很愉快,包括環衛所二台抽汙錢的租金、維護方麵,很快就達成協議,但是到了最後一步,二者就產生很大分岐:袁老貓要求趙風交納三十萬的押金。
袁老貓的理由很充分:兩輛進口的抽汙車,造價就高達近三十萬,沒有收到押金,他不能隨意把車交給趙風和胖子,還有一點,他怕趙風和胖子,三分鍾熱度,到時過度一過,轉身就撂擔子,他還得給趙風他們善後。‘
還有一點,就怕趙風和胖子,到時出工不出力,搞事搞得一團糟,有押金在,他內心也安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