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坐下後,宋明輝看了看,然後小聲說:“不用手銬。”
審訊時,會根據實際情況給嫌疑人作出是否佩戴手銬的決定,趙風是經濟類犯罪,又沒有案底,所以宋明輝作出不用戴手銬的決定。
很快,手銬被打開,趙風的雙手也恢複了自由。
“開始吧。”宋明輝看到一切就緒,就淡淡地說。
宋明輝一發話,坐在他左邊小個子警察就開審問,前麵的內容很簡單,都是問籍貫、年齡、工作等問題,這些是慣例,趙風一一回答。
問完基本問題,提問的警察突然語風一轉,開口問道:“趙風,你知道我們把你抓回來幹什麼嗎?”
“不知道。”
宋明輝一臉嚴肅地說:“趙風,你看清楚這幾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你不配合,不要怪我們不給你機會。”
這番話說得正氣凜然,要是膽小點的人,說不定就讓他給套出來了。
趙風注意到,宋明輝由自己進審訊室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一直都盯著自己,這時又突然發聲恫嚇,心明似鏡:這位宋隊長應是一個心理學高手,在看自己的“肢體語言”。
人是一種感情豐富的高等動物,高興時會笑,生氣時會怒,傷心時會流淚,這是最常見感情流露,也有一些不常見的動作會出賣一個人的內心,例如有人緊張時會眨眼、說慌時會摸鼻子等等。
就以眼睛為例,當一個人說話時,眼珠不自覺向左轉,他通常是在回憶;而當一個人說話時,眼珠不自覺向右轉的時候,那他通常是在編故事、找借口。
原因很簡單,人的頭腦分為左腦和右腦,有科學家研究出,人的記憶多是儲存在左腦,而且右腦更擅長於想像,當需要用到某個腦時,就會不自覺表現出眼睛的“肢體語言”。
宋隊長就是想通過肢體語言來觀察自己,尋找突破口。
這有點像古時候的衙門,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可是裏麵的設置大有文章,像官員坐的位置和距犯人的距離,都是經過精心設計,通過距離、角度、氣氛讓犯人產生一種官員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形象。
驚堂木、令簽、官服、衙役所站的位置和喊的口號等,都是為了把官員神化的“道具”,讓普通百姓產生一種無力感。
一句話,為了尋找真相,無論哪個時候,審訊人員都會費盡心思去找突破口。
趙風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說:“我一直好好的,真不知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裏。”
宋明輝一臉怒氣地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認?真要把牢底坐穿不成?”
“我坦白了啊,不知違反哪條法律法規被帶到這裏。”趙風依然不為所動,還是一臉無辜地說。
小個子警察大聲喝道:“趙風,你現在是人贓並獲,還想抵賴不成?”
“慢著”趙風突然大聲說道。
那小個子警察楞了一下,馬上質問道:“你要說什麼?”
趙風不客氣地說:“這位警察,請你注意用詞,這案還在審理階段,那些隻能說是證物,或者嫌疑物品,不能定性為贓物,這裏有本質區別。”
說完,趙風補充一句:“你們不能欺負我農村來的,讀書少。”
宋明輝差點沒被趙風氣暈,什麼農村來的讀書少,就他這份鎮定和口才,很多飽讀詩書的人也做不到。
三個參與審訊的警察對視一眼,彼此眼裏都有一個信號:硬茬。
經過前麵的調查,他們知趙風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於是把他放在最後,提前審問綽號為胖子的胡大海和打金鋪老板錢亮。
沒想到錢亮隻是交待替人加工提純後,就開始裝病,這個痛那個痛,根本沒法審,明知他是拖延時間,還是得把他送到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