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婆婆還在磨著她的豆花。
她安靜之極,深夜裏,隻聽得磨盤吱吱的聲響。
也許,她的小院子裏麵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人。
又也許,她的這個小院子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人。
稍時,牆外響起了一陣呼救之音,再稍時,夏芸一身是土,極其狼狽的又跳入到了小院之中。
風信婆婆抬眼看了她,她的身上,有幾絲的血跡。
“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呢?”風信婆婆隻看了夏芸一眼,便又將自己的臉給低了下去。
夏芸摸著自己胳膊上麵的傷,有點兒不好意思直視風信婆婆。
“外麵,外麵有……”夏芸吞吞吐吐,想要表達些什麼,卻又表達不出來。
風信婆婆笑了。她早說過,夏芸要想從自己的手心裏麵逃出去,大約要再練上五十年。
“好了,去幹你該幹的活兒去吧。”風信婆婆踢了踢地上的盆子。
先前的時候,一盆好好的黑豆,可是夏芸給她扔出去的,現在,她在明擺的告訴夏芸,自己扔出去的東西是需要自己撿回來的。
夏芸這回相當的聽話,她彎腰,端起了地上的盆子,將散落在地上的黑豆,一粒一粒的撿回到了盆中。
她的胳膊之上,隱隱見到一線的血跡,這一次,她好像是很安心了一樣。
“地上一共是三千九百個豆子,你要把它們撿齊了,一粒不許多,一粒也不許少。”風信婆婆提醒著夏芸。
“哦,”夏芸不由的汗顏。
一個老婆子,能把豆子的數量記的如此的準確,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記憶力超群嗎?
此時的夏芸,前所未有的聽話,她窩在地上,借著微弱的燈光,一粒一粒的撿起豆子,再不敢輕易的反抗。
別小看這個破落的院子,處處都是機會,風信婆婆就算是坐在這裏不動,也不可能有一個人可以近得她的身邊。
更別說是想從這個小院子裏麵逃出去了,夏芸現在不過是小小的吃了一點兒苦罷了。
俗話說的好,不吃了苦的人,又怎麼會聽話呢。
聽水小築的止方,有一方山洞,山洞寒氣逼人,特別是入夜了以後,這樣的寒氣會把人凍死。
山洞的外麵,立著稚影,她獨獨的站在那裏, 臉上一陣的失意,月光之下,她的眼角似乎是有眼淚滴落。
啞丫從山洞中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那裏獨自垂淚的稚影,她有一些的同情。
同為女人,稚影把自己包裹的太緊了,以至於連呼吸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自己。
啞丫近前,稚影沒有回頭,她己經感覺到了啞丫的到來。
“他怎麼樣了?”稚影問著啞丫。
啞丫手語。“他吃下了你的寒露丹,己經差不多了,明晨起來之時,身上的傷就會好了。”
稚影背臉。表情沉痛之極。
“既然喜歡他,為什麼不對他說?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要做彼此傷害的事情呢?”稚影所做的事情,啞丫所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