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海的車就已經開到了龍莫家的樓下。龍莫看看自己肩上僅有的小背包,再看看秦萱將近一車的行李之後,終於領悟出了窮人和富人之間的差別。尤其是當了解到即使是零食這種東西都帶了兩大箱之後,他對某人的評價又整整上升了一個檔次。在去機場的全程路途當中,秦海反複叮囑秦萱各種注意事項,什麼錢包要裝好,行李記得拿,在學校也要時刻注意安全等等。以女兒馬馬虎虎的個性,他實在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孤身在外。不過好在龍莫的性子素來沉穩,有他陪在身邊,一路上兩人也好有個照應。到了機場,揮揮手,兩人在秦海不舍的目光中走進檢票口。龍莫本來以為這次旅行會很平靜,但是他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在飛機上,本來老老實實的秦萱,突然纏著要他講故事。她的理由是,龍莫和她二爺爺是好朋友,而二爺爺在每次外出回來,都會講些在旅行中稀奇古怪的故事,這些讓羨慕外麵世界的她深深著迷。秦海跟她說,如果和龍莫一起去學校的話,一路上就可以聽他講故事。龍莫聞言頓時無語,他終於知道昨天辦公室秦海在跟她嘀咕什麼了。望著身旁可愛少女幽怨的眼神,龍莫一一心軟,終於敵不過秦萱的苦苦哀求,胡亂講了一些以前他遇到的靈異事件的翻版,直讓她聽得雙目發亮,有幾次差點激動的從座位上跳起來。應該可以想象的到,在飛機上所有人都在閉目養神的時候,某少女哭著鬧著聽故事的場景?????兩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龍莫在臨下飛機的時候,秦萱突然冷不丁的在他耳邊來了一句:“呆子,其實你這個人有時候還是挺有意思的。”龍莫欲哭無淚。華夏,京城。作為華夏最早的國立大學與華夏最高學府,燕京大學無論在師資力量方麵還是在人才培養方麵,華夏都無一所大學能與之比肩。更為重要的是,這所大學的命運始終與華夏國家民族的命運緊密相連,並深刻的影響了華夏近代的曆史進程。它標誌著華夏近代高等教育的開端,堪稱華夏近代高等教育的奠基者。正是因為如此,燕京大學百年來在華夏人心中一直享有崇高的聲譽和地位。在幾乎所有華夏人眼中,隻要兒女進入了燕京大學,就相當於在未來有了一份高收入的穩定工作。因為從這裏畢業的大學生,無一例外都是各大企業爭搶的對象。而但凡有子女考上了燕京大學,家長們也定會走親訪友,大擺筵席,說起來麵上都是不盡的喜悅和自豪。龍莫打小學習成績就不錯,考上一所國內頂尖大學根本不是問題。他本想報考離家最近的中海大學,這樣來回也方便。但即使是像龍莫這樣的家庭,也不可避免的受到燕京文化的熏陶。所以,在父母的強烈要求之下,龍莫來到了燕京。今天是燕京各所大學開學的日子,各路考生會京城,機場堵車堵得都變成了菜市場,龍莫兩人費了好大勁才擠出來。在機場外,到處是接送考生的出租車,但由於今天考生來的實在是太凶猛,估計京城所有的出租車都已經派過來了,但馬路兩旁還是有眾多考生等車等的望眼欲穿。“出租車怎麼還不來啊?”這已經是秦萱下了機場以後的第十八次抱怨了。此時的她,一邊踮腳向遠處焦急的張望著,一邊紅著臉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她今天穿的是件薄薄的粉紅色襯衫,如今已經熱的被汗打透了半邊,緊貼在身上。再稍微離近點,幾乎都能看見她胸前美妙的弧線。其實這也確實不怪她,現在正是京城最炎熱的時候,又是大中午,頭頂毒辣的陽光仿佛都能直接把人烤熟。他們已經在這兒等了半個多小時了,連出租車的影子都沒見著,饒是龍莫也有些許吃不消,更別說隻是普通人的秦萱了。“都是你,來的時候也不提醒我帶把遮陽傘!”秦萱對著一旁的龍莫埋怨道。“關我什麼事,誰能想到你連帶兩大包零食卻連一把傘都不帶?”龍莫心中暗誹,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他看看四周,心想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一時半會兒根本等不到車,於是對秦萱道:“我記得前麵不遠有個站牌,咱們坐公交車去學校吧。”“公交車?”秦萱一愣,隨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以前從來沒坐過公交車。”“沒坐過?”龍莫一皺眉,但隨即就釋然了。以秦氏的財力和秦海對女兒的寶貝程度,哪次出行不是專車接送,斷然不會讓她去乘公交車這種掉檔次的東西。“沒關係,有我呢。”龍莫笑笑,伸手拿過了躺在路邊的所有行李,隻遞給秦萱一個她小的挎包。秦萱見狀心中一暖,隨即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兩人很快來到了目的地,不一會兒就等來了一輛公共汽車。幸運的是,車上靠窗的地方正好有一個空座,龍莫便讓秦萱坐下,自己卸了行李站在旁邊。在下一站的候車處,有不少乘客湧上了車,其中大部分還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學生,這讓車裏本來就不大的空間狹小了許多,龍莫被擠得稍微退後了幾步。公交車依然緩緩的向前行駛著,有的人在迷迷糊糊的打瞌睡,有的在全神貫注的玩手機,秦萱拿著新買的ipone不知道在幹什麼,一臉興奮的模樣。幾站之後,龍莫突然注意到了一個不尋常的狀況,車上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一個小個子的灰衣青年,燙著一頭深紅色的卷毛,好像一隻身上沒洗幹淨的哈巴狗,年齡也就二十來歲,屬於那種紮在人堆裏找不出來的角色。他上車就掏出了手機,看似是在把玩,但一路上眼神左顧右盼,飄忽不定,似乎心思不在手機上。而且,在他上車後短短十分鍾的時間內,他已經在車裏從前到後來回溜了不下兩遍了。這肯定是一個小偷!龍莫一眼斷定,但他沒有立即采取行動。他稍微側了側身子,臉仍然麵向窗外觀景如故,暗地裏卻仔細注意著青年的一舉一動。假如青年真的是小偷,即使要抓他,也得是在他動手的那一刹那,這樣人贓並獲,想抵賴也抵賴不了。龍莫在等。果不其然,片刻之後,灰衣青年晃晃悠悠的繞到一位挎著菜籃的大嬸身後,見四下無人注意,偷偷地將手伸進籃子裏,然後又飛快的縮回來,手裏拈著一個粉紅色的錢包。而整個作案過程青年的眼睛都隻是盯著窗外,時間也絕對沒有超過兩秒鍾。慣犯啊,龍莫心底感歎。那個青年一擊得手,並沒有就此罷休。他四下看看,眼光又停在了前方靠窗戶的一個漂亮女孩身上,從穿著上看,女孩家境應該不錯。他往那邊挪幾步蹭到了女孩座位身後,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見女孩根本沒注意身後,麵上不禁一喜,又故技重施,飛快的將手伸進其包中。但立刻,青年麵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為就在他要把從包裏抽出的一瞬間,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請問,你在幹什麼?”淡淡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青年驚恐的回過頭,一張充滿微笑的麵容映在了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