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張興國和婦女主任在村裏轉悠把辦旅遊的事情在村裏說開了,晚上大家免不了要聚在一起討論一番,有人支持有人反對,大家爭的不可開交。其中支持的人大多多是一些去外麵打過幾年工的,其中最讚同的就是現任族長的大兒子劉猛。
劉猛前幾年去外麵闖蕩過,手藝沒有,好吃懶做,在外麵混了幾年名堂沒混出來,倒是學了一身騷,自己在村裏開了個雜貨鋪,可是村裏人大多是自給自足,沒什麼需求,他那個小店一年開下來錢沒賺到,本倒陪進去不少,這次旅遊要是真搞起來,外麵的人進來吃吃喝喝肯定少不了,他是個近水樓台,肯定會先賺上一缽,自然舉雙手讚成。
這不,劉猛剛才還在飯桌上和自己老子爭論得不可開交,一杯酒下肚人就興奮起來:“張書記這個事有搞頭,對村裏人都好,爸你不能守著橋頭的老樟樹擋住後人的路,不行,我得去問問他這事到底怎麼搞。”說完他便急匆匆出了門,往祠堂裏走去。
和族長家一樣,我們家也在討論這個事。
奶奶坐在我旁邊摸著我的頭問道:“小山,聽說城裏來的小姑娘摸你臉了,你害羞不?”
“不.....不...害臊。”我漲紅了臉回道。
“這孩子,這有什麼害臊不害臊的。”大嬸打趣了一句,轉而朝二叔問道:“他二叔,日子看準了沒有,應能的婚事到底哪天辦才好。”
應能是我大堂哥,今年二十四歲,前麵已經談了好幾門婚事,都被大叔給拒絕了,這次王婆給他說了四凹山下老田家的女兒,兩人對上了眼,大嬸也是堅決表示這次再也不能黃了。
聽了大嬸的發問,我爸他們三兄弟互望了一眼,他們倒不是擔心大堂哥結婚的事,隻是一結婚,總不能不讓他們生小孩吧。可是爺爺外出已經六年未歸,萬一再發生那樣的事...他們擔心的是這個。
“還得再等等。”二叔敷衍道。
“不用等了,我看下個月初五日子就挺好。”大嬸大手一揮:“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去通知老田家,這結婚的事,哪能這麼拖著,當年你們娶親猴急成那樣。”
“瞎說什麼。”大叔見大嬸越說越離譜,出聲說道:“不就是結婚嗎,哪天結不是結,不知道你操得哪門子心。”
“你這是什麼話....。”大嬸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正要爭執,卻聽到門外劉猛在大喊:“不好了,村委主任撞邪了,不好了,村委主任撞邪了。”
二叔聽了頓時一驚,八坳村處在大山之中,什麼古怪事情都出過,但是隻要人在村裏基本上都不會出事,爺爺也說過,隻要我們一家人待在村裏自有神靈庇佑,這張興國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怎麼剛來第一天就撞了邪?
劉猛這一喊,半個村子都被驚動起來,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往祠堂裏擠去,好在族長先一步趕到,把人攔在了祠堂外,又派人去叫了村裏的草師。
我們所說的草師就是俗話說的赤腳醫生,因為世代生活在大山裏,對常見草藥的藥性都很熟悉,給人看病都是開的各種草藥,所以我們就叫他草師,能夠當草師的人在村裏都很有地位,因為他往往還是村裏主持祭祀,保管祖宗遺產的人。
這位草師村裏人都叫他劉叔,右腿有點瘸,據說是年輕時在山裏踩草藥摔的,但是他平常都不用拐杖,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
二叔和劉叔關係很好,兩人經常單獨在一起也不知道討論什麼東西。族長請劉叔給張興國看病,二叔跟著上了樓,進門隻見張興國被劉猛和另一個村民按在床上,婦女主任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坐在屋裏的桌子邊,一臉慌張。他的兩個孫女則站在床邊,小孫女張小萌抱著床沿一臉擔心,張小雨則一臉麵無表情的站在旁邊看著。
“我餓,給我吃的,快點給我吃的,餓死我了!”張興國被人按住還不老實,在床上滾來滾去,大喊大叫。
族長見了二叔和劉叔,趕緊招呼道:“老劉你可來了,快看看書記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