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博突然感覺自己失去了試煉空間的所有權,甚至連腳下的結界都不歸他管了,好在獲得了控製權的那家夥沒胡搞一氣,未撤去結界。
他撓著光禿禿的腦袋,急切地走來走去。
“怎麼辦,怎麼辦,這下完蛋了……”
“派博大人在擔心那個強大的靈魂嗎?”蘇利亞問。
派博突然一拍腦門。
“對哦,一定是他搞的鬼!不行,這事兒我得告訴杉斯大人!”
“那是誰……”
然而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派博說完之後就消失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對了,這樣的話,夏穆他會不會有危險?”
蘇利亞急忙尋找起沐言的身影來。
然而她失敗了,被結界籠罩的競技場上隻有22人,根本找不到他的身影。
……
派博的身形下一次出現時是在伊莫特魯樹幹的中心區域,這裏向外伸出一個露台,樹幹上有一扇金色的小門,掩映在重重疊疊的藤蔓之中。
他撓了撓頭骨,左手扶著腦袋,右手從背後掰下一截椎骨,從門上的孔洞插了進去。
“咯吱”一聲,門應聲推開。
裏麵是一間二十幾平的樹心屋,牆上掛著用伊莫特魯枝條編織的網兜,裏麵裝著幾顆瑩火石,發出柔柔的光。
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桌子以外,屋內幾乎沒有什麼陳設。
簡陋的木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銀色長發,雙眼緊閉,表情恬靜安詳,像極了紮伊克斯書房牆上掛著的格莉絲,但比她看上去成熟許多,還帶著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
旁邊的地上放著一個蒲團,上麵坐著一個男人。
“杉斯大人!!!”派博急忙喊道。
“噓——”
男人製止了他。
“你打擾到她休息了。”
他的聲音十分溫和,不急不躁,宛如一杯清茶。他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花白的頭發憑空增添了幾分老氣,明明氣質溫潤如玉,卻有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睛。
派博明白對方說的“她”是誰,連忙壓低了聲音。
“星爍競技場的試煉空間被人奪走了!”
“哦?”
杉斯走了出來,望著星爍競技場方向,臉色也有些凝重。
“你的時光回溯呢?”
“有人炸了歐瑪婆婆的雕像,我之前用過了……”
“什麼!?”杉斯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噓——你打擾到她休息了!”
派博豎起骨指,學的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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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沃送走蘇利亞後,就放下心來,一邊召集族人前往被炸毀的祭壇方向,一邊再次飛上天空和麥克塔倫廝殺。
經蘇利亞提醒,他也在思考自己麵對的這些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後來他終於想明白了。
在族長大人波瀾壯闊,足以寫成一本《王八蛋是怎樣煉成的》的前半生中,他似乎想不到什麼讓自己恐懼的事情。以前他最擔心的是自己微(四)服(處)私(留)訪(情)被發現了怎麼辦,然而隨著年齡的增加,手法愈加老練,借用族人的名字愈發嫻熟,這件事也漸漸變得輕鬆寫意,反而讓他有幾分刺激,尤其是蘇珊娜這件事,更讓他那點僅存的擔心變成了多餘。
但幾天前的獸潮,卻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族長大人連著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他腦子笨,算不清如果沐言沒有出現,伊莫特魯會多損失多少人,會有多少可愛的族人被永遠留在那個大坑裏,在雨季到來時成為魚蝦的飼料,最後腐爛在泥土裏。但他明白一點,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就不用再擔心了,那些都沒個鳥用。
帶著這種心態,眼前的幻境在他看來就是一場遊戲,而且還是不會受傷的遊戲。
然而事實上在這種心態下,試煉就應該已經結束,隻是出於某些變故,不僅更加凝實,還更加真實。但他不知道這些,澎湃的戰意充斥著身體,燥熱的血液噴灑在空中,連肉體上的痛楚都絲毫沒有察覺。
或許這其中還帶著些許對阿爾忒斯兩人的愧疚,既然可以再次並肩作戰,他也不想多留遺憾,戰鬥起來愈發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