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了聽覺的瑞奇此刻感覺非常奇怪,在他一百多歲的人生中從未經曆過這麼奇怪的時刻。
仿佛回到了嬰兒時代,但卻異常清醒。他感覺自己赤身裸體站在長輩麵前,看著他們說說笑笑指手畫腳,最原始的羞恥感充斥著大腦,軟弱無力的身軀卻無法做出反抗。
這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他寧願再次被逐出塔林,也不願經曆這份羞恥。
睜開眼,恰好和那個該死的巫師對視,看到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頓時明白這種異樣是誰帶來的了。
“沐言先生,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嗎!?”
“和你相比我已經很禮貌了,瑞奇先生。”沐言回答道:“畢竟你向我揮出了武器。”
“那是刀背!我隻是想製服你搞清楚你的來曆!”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沐言攤攤手。“我隻是想確定你是否會對我的朋友烏諾造成傷害。”
瑞奇略微有些驚訝,難道不是從閃耀金幣那個胖子那兒知道了船票的消息,前來搶奪的?
“你真是烏諾的朋友?”
“算是吧。”
沐言想起自己來到赫魯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這位傭兵工會的前台了,艾什那件事爆發之前,兩人的關係一般,但之後他救了對方一次,對方出城以前也提醒了自己一次。
“我剛來到霍斯狄時,對傭兵工會不是很熟悉,多虧了他的幫助。”
“這麼說起來你們是一個冒險小隊的同伴咯?”瑞奇又問。
沐言笑著擺擺手。“哪裏,烏諾是傭兵工會的前台。”
“什麼??”
瑞奇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沐言十分慶幸自己弄了道隔音結界。
“你說什麼?前台?就那種別人負責辦理手續,身份低微的工作人員?”
“前半句是對的,身份低微倒不至於……”
瑞奇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咆哮道:“還不至於?他可是篾潮人,身體裏還流著一半塔林王族的血液!!”
塔林王族?這小子這麼有來頭?沐言不禁有些懷疑,但看到對方這副望子成龍的態度,略微有些遲疑地問道:“您是……他的父親?”
“我是那家夥的舅舅!”
瑞奇正在氣頭上,補充道:“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妹妹,是塔林的新國王。”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烏諾那家夥說自己的母親是塔林貴族,原來貴到這個地步!
他立刻反問:“那剛才那些人算什麼?他的兄弟姐妹們派來的刺客?爭奪王子之位?”
一瞬間他腦補了好幾出宮廷爭鬥戲劇。
“你在說些什麼?”瑞奇皺眉道:“塔林人怎麼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再說了,烏諾離家時都沒有兄弟姐妹,就算現在有,也才生出來不久,怎麼會派人過來暗殺他,這些殺手難道不是來找你的嗎?”
“找我?可是那些人明明來自灰帽子,我和灰帽子又沒什麼過節。”
表麵上雖然這樣說,但沐言已經想起了卡博萊的小動作。
難道這是他不甘心,再度找人找上了門?那為什麼傑瑞看到自己會露出震驚,他那副樣子明明就不是來找自己的。
“灰帽子?你確定?”
“很確定,除了灰帽子,不可能有三名這麼高等級的盜賊聯手了。”他又問:“說起來你們下午為什麼會不告而別?也遭遇了殺手?那股辣椒味兒十足的粉末是不是你扔的?”
瑞奇沒有回答,他也意識到是船票的信息走漏了風聲,因此正如對方所說這個負責運營黑市的組織才派出殺手前來。
如果不是感知損傷,他自然不會擔心這些阿貓阿狗,但現在他不光是個睜眼瞎,還被一個巫師抓了起來……不過好在對方看上去和烏諾關係不錯。
想到這兒,他的態度也軟化了幾分。
“沐言先生。”他開口道:“看來這是一場誤會了。”
沐言笑笑。
“是嘛,如果我們兩個位置互換,我說這是一場誤會,瑞奇先生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