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利亞有些躊躇,她擔心那是對方的陷阱——比如一開始的六瓣火焰花。所以逡巡不前。
然而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那隻通體烈焰的小鳥突然動了!
那一瞬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了下來,隻有這隻通體赤紅,火焰呈現金色的飛鳥變成一條劃破空氣的金線,徑直朝蘇利亞射來。
少女急忙把劍橫檔在胸前,然後一股巨力順著劍身傳遞過來,將她向後推了好幾步。
“這麼厲害?”
蘇利亞有些驚訝,勇氣長劍已然變形,在高溫和撞擊之下被撞出了一隻鳥頭的突起。
而罪魁禍首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吃痛尖唳一聲,接著抖擻羽毛再次飛起來,看上去跟沒事兒鳥一樣。
“還好杉斯先生準備的充分。”
少女手腕一抖,手中出現一把薄如蟬翼的淡棕色木劍,仿佛打了蠟的木片,卻發出柔和的微光。
這是蘭斯洛那把劍,用聖樹伊莫特魯的主幹打造。
“來吧。”
少女在劍身上輕輕一彈,一圈亙古久遠的氣息隨著劍鳴幽幽蕩開,無形的波紋讓冥想中的麗娜眉頭緊蹙。她感覺周圍的元素活躍了不止一個檔次,仿佛剛才那一道聲波為它們注入了新的活力。
就好像……元素有了生命?
元素也會有生命?開玩笑的吧。
……
皇室的封閉觀戰屋裏,隻坐著李奧瑞克和格莉絲兩人。這也是洛蘭的安排,他希望李奧瑞克能記下蘇利亞這張臉,然後幫他搞定她身後的“劍術指導老師”。
李奧瑞克凝望著場上揮舞著木劍和小型鳳凰鬥得難解難分的少女,有些出神,連旁邊的格莉絲在氣鼓鼓地瞪他都未察覺。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當年的亞瑟,同樣金發紫眸,同樣將長發盤在腦後,同樣臉上帶著不服輸的表情。
想到這兒他不禁扭頭看向格莉絲——同樣是後人,為什麼維妮婭的後人就這麼歪瓜裂棗呢。
“喂,你看我做什麼?!”格莉絲不滿道:“還指望我幫你騙那個小姑娘嗎?我告訴你,老娘不幹了!雖然她是無恥的帝國人,她的祖先和我的祖先也曾一同戰鬥,但我一定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嘖,真是歪瓜裂棗。尤尼的後人真是太差勁了,瓊斯家族的氣質和古老禮儀她一點兒都沒繼承下來。
“喂——”
格莉絲生氣地揮舞著手。“你在嘲笑我自不量力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跳出去大喊‘李奧瑞克在這裏,快過來看啊’!”
李奧瑞克沒說什麼,無形的鎖鏈抖了抖,格莉絲就被捆成了麻花。
“安靜點,如果你還想見到達米安的話。”
原本還在掙紮的格莉絲如遭重擊,突然怔怔地望著他,囁嚅著嘴唇。
“你……你說什麼?達尼他……他還活著?”
李奧瑞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格莉絲掙紮著爬到李奧瑞克旁邊,抬起頭哀求道:“他過的好嗎?他有新的愛人了嗎?能,能帶我去見他一麵嗎?遠遠地看一眼就行,求求你了……”
李奧瑞克一扭頭,看到一張掛滿淚水的臉,心中一顫(準確說是魂火一顫)。
“求求你……”
真是聒噪。
李奧瑞克封上了她的嘴,把她丟在一邊,繼續關注場上的形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安靜的有些嚇人,他又忍不住瞥了格莉絲一眼。
平時頑皮的古靈精怪的少女此刻哭成了淚人,被禁錮在角落的她掙紮著想要爬過來,梨花帶雨的樣子讓李奧瑞克一陣心煩。
這副哭相簡直和維妮婭一模一樣。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張和維妮婭有幾分相似的臉。
亡者不該再次想起這些,維妮婭已經死了,連尼弗海姆的主人都這樣說,她已經成為了冥河的一部分。
心思各異的兩人都沒察覺到一件事——隨著蘇利亞手中的木劍一次次揮舞,空氣中被激活的澎湃元素越來越多,伊莫特魯的樹幹即使被做成了長劍也能發揮它應有的作用。於是新生的澎湃元素開始自由地跳躍、奔跑。
身為來自赫魯的兩個靈魂,李奧瑞克兩人終日浸泡在澎湃元素中,因而對後者來說格外親切,便成了它們追逐靠攏的對象。於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演武場上的元素逐漸朝這裏彙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