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金?”沐言皺眉。
“沒錯,傭金。戴維·瓊斯和他的幽靈船可以是這片海域最強大、最神出鬼沒的海盜,同樣也可以是這片海域上最靠譜、最忠實的護衛。”
沐言不禁失笑,一個五十年來沒放走一條活口的海盜,說自己“忠實可靠”,這不是黃鼠狼對雞說自己服務熱情從無差評麼。
“您不相信?事實上我隻是忠於自己的職業而已,如果給我這個扮演護衛的機會,我當然也會忠於這份工作。”
“就像你忠於‘海盜’?”
“當然。”
“好吧,我無意質疑閣下的內心。”沐言答道,其實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可依舊平靜地問:“可我已經有了一群可靠的水手,為什麼還要雇傭閣下呢?還是說,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
沒等戴維回答,就有人插話道:
“沒錯,戴維·瓊斯閣下,老板已經雇傭了我,巴博薩,以及這一船棒小夥子,他為什麼還要你和你的這一船怪物作為護衛?”
戴維扭頭看向黑胡子。
“你認識我?”
巴博薩摘下三角帽微微鞠躬。
“海霧之年,在瓊斯商行的一艘貨船上,您親自挑選了十二名年輕水手護送當時的主管大人回港,我恰好是其中之一。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成了頭發花白的糟老頭子,可您卻依舊健碩,身上也比過去多了些閃閃發亮的裝飾物。”
戴維咧嘴笑笑,他知道對方在嘲諷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索性反唇相譏:“嗬嗬,原來是熟人,不過很抱歉,年輕人,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的你,我都沒有任何印象。”
“你會記住我的,先生。”巴博薩笑道:“我保證。”’
“也許吧。”戴維看向沐言,“你們既然選了這條航路……是要去白鯨群島吧?既然如此——”
“我們沒有從未肯定這一條,除非閣下承認自己和風暴之牙的人有勾結。”
巴博薩冷冷打斷了他的話,戴維不禁對沐言無奈地挑了挑眉。
“管管你的手下吧,他不該在我們講話時插嘴。”
他仿佛在這樣說。
沐言自然不會理這其中的挑撥之意,不過他也好奇對方的下文。
“讓他把話說完吧,我的船長。聽起來戴維船長為這段台詞準備了許久。”
“如您所願,老板。”
眼見挑撥效果不大,戴維也沒慌亂,索性大方道:“假如您要前往白鯨群島,那麼未來幾天分別會路過黑霧海峽、猩紅海港和白浪灣……”
“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又不是沒去過!”
“就是,聽著可怕而已!”
船員們嚷嚷道,戴維一再看扁他們,現在也終於忍不下去了。
戴維笑笑,目光掃過眾水手們。
“的確,這對寒鴉號來說當然不是什麼難事,可難的是一個人都不死……”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但凡被他掃過的人心裏都是一緊。
這目光分明是在補全下半句,
“你怎麼保證死得不是你呢?”
果然,理直氣壯的駁斥瞬間鴉雀無聲。
“但我不一樣,”戴維適時開口道,並指著身後的船,“我和我的船員都得到了海神的賜福,我們是不死的,所以諸位大可放心地將我們作為探船使用。”他怕沐言不相信,招過來一名船員,左手拔出佩刀,徑直洞穿了他的胸口。
可後者遭受這種致命傷,卻抬起碩大的魚頭,茫然地環顧四周,一點兒沒有受傷的樣子。
戴維把刀子抽出來,甩掉上麵沾染的海藻和藍色液體,幽靈船上迅速飄來一縷氣息,融合進傷口,後者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沐言不禁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