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安可親王這次來的時候帶上了高戈奈斯。
怎麼說也是自己最愛的小兒子,也最像自己,甚至有點像活在畫框裏的達威爾祖父(戴林的初代主子),隻可惜遇上這種洗不清的事,一輩子都被視為笑柄……
有時他也覺得海神這樣做不公平,並打心底裏對兒子懷著愧疚,所以即便他最近很不安分,卻還是帶著他來到了軍演現場,觀摩比賽。
但是,就在軍演開始前幾分鍾,他上祭壇參加了個儀式,一轉身這家夥就不見了!
他得知情況時幾支隊伍已經相繼出發,親王心裏猛的一跳,頓時湧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在戰場上!
找了一圈後無果,那家夥果然上了戰場!
他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又很欣慰。
恨得是這小子竟然這麼大膽,在這個節骨眼上亂來!欣慰的是,這家夥終於知道違抗父親的命令了……
這也就導致安可親王的心情很複雜,很矛盾……一方麵他不希望潮汐使者失敗——這不是廢話,沒有哪個海域能習慣潮汐神殿裏沒有祭司的日子,這就意味著海神的任何神諭他們都是最後一個得知。
但另一方麵,他也不希望潮汐使者勝利……
因為勝利就意味著要接受海神的親自頒獎,可他知道自己那個兒子要當著海神的麵問什麼……這傻孩子既然能違背他的命令偷偷跑進艦隊,那麼他也一定會在勝利時當著海神的麵問:你說!你是不是把我踢下了床,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幹!你要告訴他們我是一個真男人!
他一定敢這麼做!老親王對著海神發誓!
該死,一想到這個場景有多麼丟人,多麼尷尬,是怎樣的褻瀆神明,他都想衝進熒光海床的戰場裏把那家夥揪出來,關在黑礁行宮裏反思十年二十年!
所以剛才看到潮汐使者被圍攻時,他雖然對六大海域的聯合感到十分惱火,但同時又暗自鬆了口氣……
這應該也算是另一種好的結局了吧?霸權沒有永恒,終有結束的那天。他做了兩百年親王,享受過一次勝利的滋味,也該享受一次“失敗”帶來的放鬆了。更何況,這樣還能避免更大的尷尬……
……
寒鴉號的甲板上。
巴博薩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和海族並肩作戰的一天,而且自己還扮演的是該死的後勤隊大隊隊長……
“aye!aye!羅夏!我讓你剜掉他中毒的那塊肉,沒讓你把他胳膊砍下來,你這是在公報私仇嗎!”
“抱歉,他的皮膚太滑了船長……”
“算了,我就當你是在為人類做貢獻吧。”
反正這場戰爭不會死人,船長心想。
死者都會在即將斃命前被送出戰場,在邊緣的神力池裏複生。不過他很好奇自己一行人死了以後會去哪兒,這艘船上?還是施加了神力的祭壇裏?
這的確是個問題。
思考時,巴博薩一眼就瞅見夏米·吉格斯先生的半截身體被卡在了蚌殼裏,而那個陷入昏迷的蚌人似乎還以為自己在戰場,正拚了老命死死夾著對手!
“嘿!!親愛的威廉,快幫吉布斯先生一把,他快被那個蚌殼夾死了!”
威廉應了聲,立馬抄起一跟龍蝦人脫落的鉗子,狠狠夾住蚌精裸露在外的軟肉用力一拽,後者吃痛猛的鬆開,夏米終於被拽了出來。
隻是吉布斯先生滿臉通紅,像喝醉了酒一樣,表情十分尷尬。
“怎麼了,夏米?”
威廉循著他的目光往蚌殼裏看了眼,也瞬間說不出話來。
蚌殼裏是個赤身裸體的少女,約莫隻有人類十四五歲少女的體型,隻是全身上下都是粉嫩的肉色,除了大致輪廓之外,仿佛沒有骨頭……她正屈著柔弱無骨的雙腿,軟軟地坐在蚌殼裏,一雙烏黑的眼睛死死盯著威廉姆。
剛才被夾的軟肉是她裸露在外的右腳,看著就像流體一樣……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工作!”
巴博薩的聲音催命符似的飄過來,兩人急忙動了起來。
離開前,威廉似乎良心不安,跑到蚌殼少女麵前說了聲抱歉,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通用語,紅著臉掉頭就走。
可他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咚咚的聲響,一回頭,原來是蚌殼一開一合跳著追了上來。
唉?什麼情況?
蚌殼少女黑不溜秋的眼睛依舊盯著他,仿佛氣鼓鼓的。
被這雙眼睛這麼一盯,威廉感覺心裏一蕩,仿佛有隻貓在拚命撓啊撓啊撓……
“你要跟著我?”
威廉指了指自己。
蚌殼少女點了點頭。
“不不不,你不能跟著我,我在幹活兒!”威廉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