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海聯軍傷亡慘重,其中以契因科海域的隊伍最為倒黴,其首領塞壬戰士科裏納幾乎隻帶著幾百人慌忙逃向自家據點。
好巧不巧,在納吉利爾的刻意圍追堵截之下,瑪雅海族的大部隊恰好也逃向了這個方向,並且在三岔路口繞了一大圈,恰好跟在科裏納屁股後麵……
毫無疑問,瑪雅海族一定會經過契因科人的據點門口,至於科裏納會怎麼做……也不難猜測。
科裏納雖然是個愣頭青,幾乎腦子裏都是肌肉,可這不代表他是個沒脾氣的蠢蛋。這種人恰好是那種脾氣來了誰也擋不住的貨,試想一下,當他率領殘軍、帶著被盟友拋棄的狼狽樣子回到自家大本營,一扭頭卻看見跑的最快那貨恰好經過時,他還能忍得住嗎?
這種時候盟約又名存實亡,他如果還不抓住機會痛打落水魚,那就不該被選進這次軍演了!
等這兩方人打起來,無論結果、傷亡如何,隻要他們一打起來,就宣告戴維·瓊斯費盡心思營造的六海連橫對抗安可海域的格局從此分崩離析,不複存在。
三岔路口之戰就像一把巨大的剪刀從麥田頂上哢嚓一下切過去,對各方勢力進行了一次大規模洗牌。這下子除了實力論外的摩根海域,原本人數參差不齊的六海現在又基本恢複了同一水平線,那麼單兵質量最高的安可海域能有多大優勢就可想而知了……
更何況,這兩家現在還勾肩搭背,基本就確定了冠亞的位置。
所以,說到底也並非結盟這種手段有問題,而是六大海域貌合神離,簡單的合作已經不能滿足他們各自的需求。最重要的,戴維懷著一顆抱大腿拍馬屁的心,卻偏偏做了抱馬屁拍大腿的事,壓根沒一件作對。
或許他會把這一切怪給時機和命運,但實際上都是推脫而已,真正的根源還在他自己。
望著一片狼藉,沐言的目光凝聚在某個方向。
“你故意放他走的?”戴林問。
戴維·瓊斯就這麼跑了,正是沐言望著的方向。但這並非沐言有意為之,而是這家夥跑的足夠快……
“哦,我壓根沒在意他……”沐言笑笑,半開玩笑道:“將軍,您現在能說說您最初的‘計劃’嗎?”
“為什麼是現在?”
“我懷疑……情況或許會變。”沐言苦笑道。
戴林臉色微變,“你是認真的嗎?”
“我也不太確定……”
沐言撫摸著那把黑白分明的劍。他隱隱感到一絲心驚肉跳,這是來到海域之後的新感受,但凡與潮汐使者掛鉤,但凡與這把全新的劍,以及戴林將軍扯上關係,他都會時不時這麼心驚肉跳一下。
他很清楚,這是規則的力量,盡管很淡,甚至是低配版,但隻要涉及了那個層麵,就能淩駕於任何力量之上。神力也好,元素、靈魂也罷,它們或許在質和量上都可以碾壓規則,但在“權限”上,規則就是至高無上的……
就比如那個死在高戈奈斯手裏,又或者說死在規則手裏的納爾圖斯,或許他就沒能回到神力池……海族們發現了這一幕驚變,從而驚擾了海神……
而海神,又隱約掌握了粗淺的雞尾酒神力,甚至能改造老徐留下的船……
這麼一連串下來,似乎就能解釋他現在為什麼會心驚肉跳了。
他感覺到卡利普索的力量——含有一絲極其微弱的雞尾酒神力的力量——正從遠方蔓延出來。
那也是暗黑之礁的方向。
他之所以盯著那邊,也不是為了看戴維·瓊斯,而是那兒隱約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靠近……
他沉思時,戴林經過一番思考,似乎下定了決心。
“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請講。”
“殺神!”
將軍說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