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房地產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趙岩,本是一個生長在偏遠山溝裏的窮小子,如果不是他第一任妻子的出現,也許他到老都不會走出大山。
下鄉知青張小穀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靚麗少女。為了尋求一點溫暖,遠離父母的孤獨少女在那個窮山惡水的貧困山林裏,與小村子裏唯一讀過中學的趙岩抱在了一起。
1977年9月,中國教育部在北京召開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決定終止推薦上大學的招生辦法,恢複已經停止了10年的高考招生製度,以統一考試、擇優錄取的方式選拔上大學的人才。
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工人、農民、上山下鄉和回鄉知識青年、複員軍人、幹部和應屆高中畢業生都是本次高考招生的對象。
“學生畢業後由國家統一分配”,這一點吸引了急於返城的張小穀。在她的帶動下,趙岩也重新拾起了課本。
是年冬天,苦讀一個月後的趙岩,陪女友走進了曾被關閉了十餘年的高考考場,與五百七十萬考生展開了激烈的競爭。
張小穀不出意料地雀屏中選,趙岩卻以幾分之差被擋在了高等學府的大門外。
第二年春天,剛剛結婚半年的小穀含淚離開趙岩,背上行李,一個人到北京上學去了。
為了盡早與妻子團圓,趙岩咬咬牙,又不分日夜、廢寢忘食地苦讀起來,半年後的夏季高考成績揭曉了,趙岩不僅考上了北京的大學,而且進了名校清華。
小夫妻在首都租了一間小小的屋子,成功地在首都北京彙合了。
如果故事到此結束,那麼這應該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劇本。可惜此劇沒有見好就end,它還在殘忍地繼續……
正在求學的張小穀發現自己不慎懷孕了,她考慮來考慮去,竟然鬼使神差地偷偷跑到一個小診所裏去墮了胎。
這事過後不久,就被細心的趙岩發現了端倪。因為手術條件簡陋加上術後調養不當,墮胎後,張小穀的下身一直在淅淅瀝瀝地流血,導致她渾身乏力麵色蒼白。
在丈夫的追問下,張小穀終於道出了實情。
趙岩乍一聽小穀不和他商議就把他們的孩子做掉了,一時難以接受,就和小穀大吵了起來。激動之時言語或許有些過激,身心俱疲的小穀在丈夫怒衝衝甩門離去之後,竟然絕望地割了腕。
大學一畢業,趙岩就和他的同班同學柳萍結了婚。可這個柳萍也不比小穀幸運多少,婚後一年,她在生下兒子後患上了產婦褥瘡,沒等兒子滿月,她也匆匆撒手人寰。
孩子太小,三天兩頭老愛鬧個病,趙岩又當爹又當媽的,工作上難免疏忽大意,被領導狠尅了幾次後心情一直怏怏不樂。
為了擺脫困境,他又匆匆娶了第三個老婆。
第二任妻子拋下的孩子快百天了,老家的爺爺奶奶托人捎信來,說:想孩子了!
趙岩走不開,就給媳婦打上票,送娘倆上了火車。下了火車離家還有七八十裏難走的山路,孩子的爺爺早就趕著驢車,拉著孩子奶奶在車站著急候著了。
打過招呼,三代人高高興興地上了吱吱扭扭的驢車,走上了九曲十八彎的崎嶇山路。在能遠遠望見老家的地方,借來的驢子突然犯了渾,把車上的一家四口一塊送入了深澗下的森森閻羅殿。
此事過後,趙岩深受打擊,五六年沒緩過勁兒來,直到第四個老婆走進他的生活。
這個老婆原先是個年輕的紡織工,嫁給趙岩後很快就有了喜。此時的趙岩已經果斷拋棄了“鐵飯碗”,進了蔡軍的房地產公司。家庭條件好了,趙岩就不叫老婆上班了,專心在家生孩子。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紡織工”給他生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
在連連遭遇不幸之後,成天陰沉沉的趙岩總算有了點笑模樣。
為了給妻女提供更好的生活,趙岩一心撲在了工作上,他的努力換來了董事長蔡軍的青睞。在女兒一歲半的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升上了副總的職位。
當了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副總,他的工作更加繁忙。三天兩頭有應酬。外麵的酒局越來越多,陪伴妻女的時間越來越少。
“紡織工”感覺受了冷落,白天就常常帶孩子上外頭瞎逛,借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這天,她再次把孩子安置到固定在自行車橫梁上的兒童座裏,推著女兒上街看光景。等她看完光景,日頭已經跑到頭頂上了,她抬頭看看天,打算順道買點蔬菜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