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經學大師鄭玄(中)(1 / 2)

有一天,一個老婦哭著來找他,她說兒子不孝將她趕出了家門。

鄭玄派人招來她的兒子詢問因由。

老婦的兒子振振有詞地說:“今年天災,家裏已經沒有多少吃的了。再說,母親養我22年,我贍養了她26年,已經不欠她的了。”

鄭玄道:“既然你覺得已經還清了你母親的養育之恩,那就作罷……”

正在老婦絕望,其子慶幸之時,鄭玄又問默默垂淚的老婦:“請問老人家,你這兒子呱呱墜地之時幾斤重啊?”

老婦哽咽著答:“6斤。”

鄭玄又轉頭對兒子開口了:“兒女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今天,你把從你母親身上得來的骨肉還給你娘,從此以後,她的生死就與你無關了。”說罷,喚人持殺豬的快刀過來。

老婦大驚失色,連忙撲上去阻攔。

其子一見小吏手中明晃晃的剔骨剜肉尖刀,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他“撲通”一聲,跪倒塵埃,一個勁兒地磕頭哭求:“大人,饒命啊,饒命!”並連連答應鄭玄,以後一定好好贍養母親,再也不敢慢待了。

就這樣,鄭玄三言兩語化解了一場“母告親子”的官司,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那個兒子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的老母親回家奉養去了。

鄭玄在擔任鄉嗇夫的第三年春天,有個叫李林的鄉民早起去田間撿到了一頭牛,他大喜所望,沒加多想就牽回了家。結果被人告發偷牛而被官府抓了起來。

人贓並獲,李林無言以對鋃鐺入獄。其妻哭哭啼啼找到鄭玄處。

鄭玄仔細詢問,得知她家尚留有牛撿來時的半截韁繩。便吩咐李林媳婦不要大事聲張,隻管悄悄把韁繩送來就好。

鄭玄拿著這截斷韁,以“救災扶貧”的名義走訪了幾個精心篩選出來的可疑戶,果然在一個叫李全的人家發現了端倪。

李全家裏間的滾石上正拴著一截韁繩,鄭玄取出隨身帶來的斷韁一比對,斷麵正好吻合。李全在事實麵前不得不承認了偷牛係他所為。

鄭玄不動聲色間就糾正了冤案,真相大白,李林得以出獄回家了。

對於自己主管的工作,鄭玄勤勤懇懇,十分認真,撫恤孤苦,甚得鄉裏的好評,不久便晉級而成為鄉佐,大約相當於副鄉長的職位。

雖然上司器重,鄉親擁護,但鄭玄卻不安於鄉吏的工作,不願為吏以謀生,而一心向往研究學術。

因此,他在做鄉吏的同時,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刻苦學習,每逢休假日也不回家,而到學校中向先生請教各種學術問題。

他的父、兄對他癡迷學問、久不歸家也反感起來。一再地責備他不安心於工作,訓斥他不回家探望家人。

然父、兄的反對也改變不了他的誌向,他仍堅持不懈地努力學習著。

到21歲時,他已經博覽群書,具有了深厚的經學功底,並精於曆數圖緯之學,兼精算術,成了一位滿腹才學的年輕學者了。

他利用工作之餘,如饑似渴地遍訪民間文人,很快,周圍已經找不到能夠教他的人了。

伴隨著知識和學問的增長,鄭玄步入了青年時代。他雖然立誌於潛心鑽研經學,並已具有了一定的經學造詣,但他相信學無止境,對自己所學到的東西從未感覺滿足過。

猶不滿足的鄭玄開始萌生了外出求學的強烈願望。

他一邊在鄭潛先生處研經問禮,一邊默默做著外出求學的準備。

此時,略有耳聞的家人正在積極給他準備婚事,試圖通過婚姻牽絆住他那顆不安於現狀的心。

父、兄精心為其挑選的新人是水城人。

吉日那天,被喊回家的鄭玄依照家人吩咐將新人迎接回家。

拜堂入洞房之後,按理鄭玄應該挑開新娘的紅蓋頭,可鄭玄一門心思做著自己外出求學的打算,竟然忘記了此等大事。

因為鄭玄有在睡前讀書的習慣,所以他捧起一本經書翻閱……看到心動之處,竟然還搖頭晃腦陶醉地吟哦起來。

直到一旁等待的新娘突然咳嗽一聲,他才想起沒給新人掀蓋頭。

愧疚不已的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輕輕揭開了新娘的罩頭紅,隻見跳躍喜燭的明亮光暈下露出的是一張端莊秀美的臉。

鄭玄大喜,連連作揖道歉。

文靜的新娘緩緩站起來,伸手製止了他。慢啟朱唇,微微一笑:“夜深了,歇息吧!”

一向穩重的鄭玄,麵對如水伊人的邀請,平生第一次慌亂起來。

他連忙幫新婦寬衣緩帶,懷揣著一顆砰砰亂跳的心,攙扶著軟若無骨、嬌羞不已的人兒,上了喜床……

當時的名士杜密,就是那個——和大膽反對宦官的“天下名士”李膺齊名、為世人並稱為“李杜”的人。

杜密升任太山太守、北海相,到高密縣巡視時見到了鄭玄。一番接觸之後,認為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