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暗的曾經(1 / 2)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左手伸開的五指觸摸不到任何物質,卻唯獨能感受到來自黑暗的冰冷和窒息……

她自嘲地搖了搖頭,欲放下纖瘦的左臂,卻不禁地停駐在半空中不肯放棄。

閉上雙眼,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猶如彙聚了世間所有聖潔的光芒,刺眼得令人無法直視。那感覺就如同一個天使在五指的罅隙間飛舞盤旋。

天使之淚,舞之蹁躚。

它貌似真的有很神奇的魔力,可以令凝視它的人瞬間忘卻了心頭煩惱,仿佛被帶到了神話中的伊甸園。

以前每次遇到煩惱,都要向它傾訴的,看著它至始至終都在用那獨特的耀眼光芒回應著她,她便覺得是在感受著無聲卻巨大的安慰,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了呢……

張開雙眼,依然是往昔那般悚然的黑暗。

是黑暗太濃烈的緣故嗎?原來,如此耀眼的光明,也是會被黑暗吞噬的啊……

僵直麻木的感覺終於入侵到回憶中的大腦,她緩緩放下手臂,往後挪了挪,將手鑽進了髒兮兮的枕頭底下搶。

她將頭輕輕倚在枕頭上,讓身子蜷成了不能再縮小的一團。

不能讓那些孩子看到這戒指,不然他們一定會搶的。這麼多年,她同別人一樣,變賣了來時身上一切值錢的東西,僅僅為了吃一口像樣的晚餐。可這個戒指,就是讓她餓死,她也要留在身邊。那是她在這個折磨人的囚籠中,支撐她活下去的全部能量。

隔著枕頭,她闔上雙眼感受著戒指傳來的溫暖。如果這裏沒有光明的話,那麼用回憶聊以**,似乎是個僅存的不錯的選擇。睡夢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遠方的那一縷光,追不上,觸不到,但就在那裏,指引著她勇敢前行。

她會熬到頭的,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個鬼地方。此刻,她會努力尋著光明好好活下去,但是,既然讓她接觸了黑暗,那麼日後,她會用最陰暗的手段,讓那些通過踩著她,讓她跌入地獄而獲得幸福人生的家夥,墮入比現在還要可怖萬倍的地獄。所有以為她會就此頹廢然後自己放鬆享受美好生活的人,當他們再次仰望她時,那種表情,她相信,一定會相當有趣。

“如母親所言,我本該像母親那般,做一個高貴的天使,享受著天堂般的生活,可你們偏要把我拉入地獄。所以我相信在不久的未來,我的雙手一定會沾滿鮮血。既然你們逼我回不了頭,再也做不回無憂的天使,那麼我隻好把你們所有人,全部拉進最黑暗的地獄!”

五年後。

破舊的繩子在晚風中搖曳著,繩子明明快要斷了的樣子,卻依然頑強地吊著一盞燈。泛黃的燈光透過粘著許多黑斑的燈罩射向屋子幾個角落。屋子很小,整體呈一個狹長的長方形,但還是有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床就在那陰暗的領域裏麵。確切的說,那不是床,那隻是在冰冷的大石頭上鋪了個破毯子而已。

一個女孩靠在牆角,手臂交叉環抱住合攏的雙膝,她的臉半埋在膝蓋之中,被昏暗的燈光捕捉到一個側麵,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燈快要壞掉了,明滅不歇,還不時地伴隨幾聲嘶啦嘶啦的聲響,鐵鍋裏的方便麵嘟嘟冒著泡,上升、破裂、上升、破裂……

女孩始終呆在那裏,如同一座雕塑一動不動,令這狹小的空間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嘟嘟嘟——嘟嘟嘟——”一陣電話聲傳來,終於打破了如同鬼片一樣的畫麵。過了好久,女孩仿佛這才晃過神來,慢吞吞地下地,慢吞吞地伸手拿手機。

“喂!櫻歌啊!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就不能早點接電話?!要不是我知道你性子,對你耐性好,換別人早就掛了!”

“既然每次都這樣,那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不再抱怨了嗎?明知抱怨換不來我的改正還是每次做無用功的開場白。況且,並沒有別人會給我打電話。”

“你非要每次都用邏輯去回答聊天中的小問題嗎?又不是法庭審判,你這樣說話別人起初會認為你很理性很獨特,時間久了別人就會厭煩了知不知道。”

“這樣啊……”叫作櫻歌的女孩眉頭微蹙,認真地思考著對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