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透過半開著的天窗吹進車內,那暖暖的緩緩的,像極了寬大的懷抱。月月頓然清醒,她的酒量向來勝過蕭然,上學時每次喝酒,蕭然總是第一個趴下的,沒有駱米之前,月月都會讓自己清醒,以便攙扶蕭然回宿舍。
“林誌?怎麼會是你?”月月清醒後的第一句話。
“如果不是我正巧在那,你們兩個早就被如狼似虎的痞子們活吞了。”想起方才那些鄰桌的小痞子們,林誌依然有些後怕。這時他才想起紫苑,再次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已是無人接聽。
“回你家嗎?”林誌閣下電話問道。
“也隻能回我家了,蕭然這樣子回去肯定會被罵。”看著迷迷糊糊狀態下一會兒喊著駱米,一會兒喊著媽媽的蕭然,月月的心像針刺了般疼,那種疼已入骨入髓。
在林誌的幫助下,月月把蕭然扶進了家門。給她換上了自己的睡衣蓋上了被子,她就退出來房間。
“月月,”林誌低著頭,胳膊支撐著大腿,交叉著雙手,欲說不說的樣子,讓月月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她靜靜地坐在另外一端的沙發上,好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安靜的安靜的等候著。
“我想說,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單獨去那裏喝酒,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蕭然,她不是好好的嘛,怎麼會跟你一起喝酒一起流淚呢?”沉默了許久,林誌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想你醉翁之意不在我吧。敢情你對蕭然有興趣呀,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月月在這個情況下還不忘開林誌玩笑。
“我隻是想更多的了解她。不知道算不算喜歡,反正感覺她挺特別的。你就告訴我吧。上次我在國賓館門口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孩子,蕭然竟然和女孩子的男朋友一起趕到醫院,然後我們走的時候,蕭然的心情特別的不好,我也不敢多問。隻是感覺每次去那個夜排檔,蕭然都不開心。”
“原來你已經見過駱米了。好吧,我就告訴你吧。”月月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再次坐回沙發時,不禁歎了口氣。
“那個男孩子叫駱米,是蕭然以前的男朋友。我們都是從一個大學畢業的,駱米早我們一屆。那時所有認識他們的人都很看好這對金童玉女,郎有才女有貌,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呢。”說到這裏月月臉上露出了連日來久違的笑容。“駱米畢業後,去了法國深造,其實以他家的條件是肯定要出國的,隻是他的出國來的太突然了,臨走前一個月才告知大家的。那段時間蕭然幾乎哭腫了眼,駱米每天都陪著她,安慰著她。他臨走前對蕭然說,如果遇到好的就別等他了。當時我們都勸蕭然不要等,但那傻丫頭不聽,還是等了。”
“你們為什麼勸蕭然不要等呀?”林誌打斷了月月的話。
“笨呀,你想呀,如果駱米有把握最後能與蕭然在一起,怎麼會不許她承諾呢?何況駱米的家境是不會允許他留在蘇城的,而我們幾個好友也都了解蕭然的處境和家庭,她不會丟下媽媽離開蘇城。”月月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知道那丫的怎麼想的,說等就等了。兩年裏追求她的男人多的去了,比駱米優秀的對她好的,也多的去了。她硬是把心一橫,等了。結果是,駱米兩年後回來對蕭然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要不要去江城。蕭然拒絕了,駱米就提出了分手。”
“啊?”林誌驚訝著。
“蕭然倔強的答應了,可是心卻像被掏空了一樣,但是始終都不願意表露出來。每次我想盡辦法讓她哭,她都很淡然的一笑了之,就是不願意哭出來。也許是今天看到與她同病相連的我,那積壓在心底許久的傷痛才一並爆發了。”
“怪不得,那天我看著她神情恍惚的。那麼說來,那個男人很快就認識新的女人了?”
“不知道,不知道是像楊軒那樣先結識了新情人才拋棄舊情人,還是先拋棄舊情人再找的新情人。反正當時分了沒幾天,蕭然就發現駱米有了新歡,應該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月月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
“其實月月,你也別難過,楊軒也是有苦衷的。”林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月月。
“沒事,他不要我是他的損失,沒有他我還是會過的很好的。你放心吧。”
“恩,那樣最好。”林誌看了看手腕上的歐米伽手表,說:“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照顧好蕭然,等她醒了告訴她,我明天早上會來接她上班,讓她不用去趕車子了。”
“好,你走吧。”
送走林誌,已是第二天淩晨了,酒意讓月月一點也沒有睡意,卻不得不強迫自己睡覺,已經兩天沒上班了,月月告訴自己明天不可以再請假了。都說世上傷心的人比開心的人多,可更多的時候是人們認為傷心是會上癮的,就像月月,就像蕭然,那些傷無處安置,每一夜每一夜都會來打攪她們的心。
第二天清晨,陰霾了許久的天空終於放晴了,在蘇城秋雨下一場氣溫就會降低一次。昨兒還是十七八度,今天一下降到了十度上下,天氣預報說冷空氣來了,這場冷空氣來的太突然,就像那些消失的幸福一樣,讓蕭然措手不及。
豐田車停在月月家巷子口時,蕭然已經凍的不行了。她趕緊逃進了車子裏,身體頓時暖和了許多。由於路線問題,林誌先送走了月月,才反道把蕭然送到了單位門口。
不該發生的事情總是在發生,不該遇到的人,總是在轉身的那一刻遇見了,是注定抑或是宿命。蕭然下車的時候,紫苑正從她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