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電腦一遍又一遍重複播放著那段錄像,駱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邊打著點滴看著電視,一邊還抽著煙,短短一分零一秒的短片,卻被蕭然反複看了無數遍,重複到在夢裏都能出現與短片裏同樣的場景,也許真的是因為深愛過,所以當時間過去了那麼久那麼久以後,蕭然依然在看著那段片子,回憶著那份曾經甜蜜的愛情。直到眼淚無聲無息的布滿臉頰,才願意關上電腦,一個人埋在被窩裏,是哭是笑亦無法知曉。
那天駱米打擾了蕭然的夢境,占據了整個黑夜,好像伸出手就能觸摸到他的臉頰,可偏偏駱米離的越來越遠;好像再走幾步就可以撲在駱米的懷裏,可偏偏怎麼也走不到;好像踮起腳尖就可以碰到駱米的下巴,可偏偏怎麼努力都點不起腳尖;於是天亮了夢醒了,人也恍惚了憔悴了……
沒精打采的騎著電驢去上班,雖已經梳洗了一遍,可夢裏的場景依舊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是不是又要見麵了呢?蕭然嘀咕著。見與不見抑或是兩個矛盾體,糾結著攪亂了蕭然的心。
辦公室裏一切依舊,已婚婦女們一大早就泡著咖啡三兩成群的湊在一起討論著昨晚的電視節目,或者聊著東家長西家短。未婚的姑娘小夥們在電腦前上著網看著八卦,與情人發著膩乎的短信。蕭然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翻著今天送來的報紙,啃著另外一半早飯。
滴滴的QQ聲響起,打開一看是紫苑的消息:“看起來憔悴的樣子,你怎麼回事呀?”
“沒事,就是做了一夜的夢,沒睡好而已。”
“丫的,做什麼美夢了?”
“夢見駱米了,邪乎吧。”
“不會是春夢吧,哈哈。那你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呀?”
“不用了,下午要出去下,順便去喝口小茶提提神,你要不要去?”
“好呀,反正沒事,跟你一起去。”
“恩,那我們吃完飯就撤。”
約定了下午的行程,蕭然陡然提起了精神。抓緊著手頭上那並不多的工作,不到十一點便空了下來。百般無聊,打開QQ看看有誰在線,正準備找個人聊天,就受到了BEN的信息:“丫頭,早安呀。”
“大叔,十一點了,可以說午安了。”
“嗬嗬,也是也是。忙不?”
“剛忙完,正無聊呢。”
“最近過的怎麼樣呀?還好嗎?”
“不太好,前些天差點就出事了,幸好朋友路過。”
“啊?出什麼事情了?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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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聊完那天酒吧發生的事情之後,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個小時,在紫苑催促下,蕭然隻好與BEN告辭。
“丫頭,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呀,明天正好在蘇城。”
“不用啦,吃飯去了,大叔,回頭聊。”
初冬的午後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幾許愜意幾許懶散。蕭然與紫苑步行在青石板鋪成的平江路上,路邊坐落了大大小小的咖啡店、書店、茶吧等。陸續還能看到在此拍攝婚紗照的準新人們。
斑駁的樹,古老的石灰牆,穿著旗袍的模特兒在老街上拍著宣傳片,導演在一邊NG了很多次,圍觀的人一批換著一批。
‘老地方’茶吧位於平江路的中斷,大門正對著的是平江路上最古老的一個亭子,據老人們說,很早很早以前在這個亭子裏上演過一場感人至深的愛故事,一戶富家小姐與平民小夥相愛,在小姐被父母送上花轎與別人成親的前一晚,他們相約在此碰頭,然後一起私奔,卻不料被新郎發現,他率領著家丁緊跟著把他們堵在了這個亭子裏,那晚月黑風高,家丁們對這平民小夥子一整拳打腳踢,直到小夥子斷了氣,富家小姐見愛人撒手人寰,便縱身跳入了平江河裏,殉了情。
蕭然帶著紫苑坐在了老位子上麵,店裏的服務生見蕭然來了,立馬拿來了茶具。她從包裏掏出了上次駱米留給她的大紅袍。隨著一洗一泡的過程後,大紅袍濃鬱的蘭花香便散發了出來。喝一口,如同滯留在花間,蕭然一副陶醉的樣子,讓紫苑不免笑了出來。
“蕭然,你的表情太逗了,陶醉的,像是喝了什麼人間極品似的。”
“你嚐嚐就知道了,確實是人間極品。”
紫苑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茶,說道:“恩,不苦。”
“外行就是外行呀,這麼一小杯要分三口喝完,一口喝完是牛飲,二口喝完是解渴,三口才叫品茶。再說茶本來就不是苦的。”
“那為什麼辦公室裏的泡的茶葉是苦的?”
“那是因為用馬克杯泡的,茶葉在水裏浸泡的時間太久了也就苦了。來,再嚐嚐第二泡。”說著從壺裏倒出了第二泡茶水。
這回紫苑學會了,分了三口,然後說道:“我還是喝不出來,不過好像比剛才那杯好喝。”
“哎,早知道不帶你來了,不懂得欣賞。”蕭然歎氣道。
“給我來一杯,有好茶蕭然你怎麼不叫我這個懂茶的人呢?”不知道秦凡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反正蕭然尋聲望去的時候,秦凡已經站在她身後了。紫苑抬起頭迎上了一雙犀利的眼神,隻那一眼,便足以讓她心驚膽戰。
“以為你不在店裏呢,來,嚐嚐這款大紅袍。”蕭然久違茶友,滿臉的微笑是打心底的高興。
“何止是我,月月也在,不過在廚房偷吃呢。”秦凡飲完杯子的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