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花幽藍同樣吃驚的望向自己父親,因為零洛身體中擁有夢魘的事情從未跟羽花家族任何人說過。
“在格鬥大會上使用龍滅斬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而且一直有傳聞灰燼炙焰石在元界南部大陸。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界能,說明你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當然不可能使用那麼高破壞力的界能術,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是夢魘借予你的界能!”羽花雷諾凝視著零洛脖子上的界印深沉的說道。
零洛撫摸著自己的胸口,痛癢的感覺已經減輕許多,如靜脈一樣的紅色條紋也暗淡下去。他扭動了幾下脖子,由於一整晚的噩夢,並沒有怎麼睡好。零洛黑亮的眼眸在眼眶裏打了一轉,並偷摸的瞟了一眼麵前的羽花雷諾,想了想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在隱瞞什麼了,這麼大的破綻也難怪會被發現,真誠的交代,也許這個老頭會對自己有所幫助。
“嗬嗬,您猜的沒錯,但是每當我憤怒或者處於危險當中,身體中都會有奇怪的感覺,我能感受到身體內界能的存在,但是可能是用法不當,有時會失去自己的意誌。。。”零洛回想著花園的那一幕,自己差點殺死一個鮮活的生命。昏迷之前遭遇的搶匪,也很有可能是被失去意誌後的自己所殺。想到這裏零洛身上不寒而栗,雖然以前在山上打獵過野兔山雞什麼的,但是殺人這種事確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的身體還不能與夢魘的界能相適應,而且夢魘是屬於世界,使用這種異界的界能肯定多少會有副作用,甚至進入變異的狂暴狀態,我勸你還是不要再使用了。”
變異的狂暴狀態?零洛回想起狂血族使用靈血咒後變異的恐怖景象,胃中就忍不住的翻滾著。
羽花雷諾在屋內踱了幾圈,粗壯的雙手背在後麵。“本來我是有殺死你的打算。”話剛一脫口,坐在一旁的幽藍如彈簧一般站了起來,一臉詫異與緊張的神情望著自己父親,她剛要張口說話,卻被羽花雷諾打斷了,然後一臉無奈的苦笑了出來,“嗬嗬,就因為你身體中的夢魘,18年前她的母親臨走之前我也沒能陪在她身邊和她說最後一句話。如果不是夢魘,也許我的妻子也就不會死去,所以我痛恨那場災難,痛恨夢魘奪走我的幸福。現在被作為容器的你,也就是我的敵人。這樣說有些絕對,雖然你人是無辜的,但這是除掉夢魘的唯一辦法。我曾又發過誓,我會把欠她的愛全部傾注在女兒身上,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與不快樂。現在我的女兒好像有些喜歡你,殺了你她肯定會不高興,經過我的再三決定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羽花幽藍兩腮頓時一片緋紅,雖然一臉埋怨的神色望向父親,但是嘴角分明又忍著一絲絲微笑,害羞的跺了一下腳,低頭說道:“誰喜歡他啦?這家夥我是越來越討厭了,隻是開始看著順眼點而已。”
此時零洛的心裏卻是五味雜糧,滿是說不上來的味道,聽了羽花雷諾的一番話,反而感覺有點對不起他似的,這種犯賤的想法,此時好想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零洛皺著眉低頭望著地板,整個人就如一個雕像一般矗立在那裏,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平時蠻橫的幽藍看到沉思痛苦中的零洛,此刻也安靜了下來,她望著零洛失落的背影,似乎漸漸理解了他現在的心情。身體裏寄宿著夢魘這根本不是他的錯,無論18年前還是18年後,夢魘的罪孽不該這麼不公平的推在一個無辜的普通年僅17歲少年身上,這種負擔是那麼的殘忍,可現實確是如此,不但沒能幫助他,還將他視為災星一般。
零洛低著頭,木木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垂下的頭發把眼睛完全遮擋住。此時的幽藍看到他如此的難過,心裏不禁有些作痛。
她站在零洛麵前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幽藍咬著下嘴唇,猶豫了一會,還是伸出雙手握住了零洛的手,“你別難過,我會幫你的。因為。。。因為是朋友嘛!”
溫暖而又細膩的感覺從零洛的手背傳遞而來,這突然的身體接觸,使他緩緩抬起腦袋,“嗬嗬,你幹嘛啊,我剛才隻是困了,休息一會兒。”
幽藍很清楚這句話隻是為了掩蓋悲傷,故作堅強,她分明看到了此時零洛眼中閃動的光痕。
窗外的陽光溫暖的傾灑在兩個互握雙手的年輕人身上,好像是一幅溫馨的油畫,兩人也是會心一笑。
人生無論到了多麼落魄的低穀,他人的一個簡單安慰與微笑,都好像冬天裏的一杯溫暖大麥茶,使人振奮精神,擁有戰勝困難的信心。此時的幽藍卻失去以往的嫵媚,嬌豔。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充滿了甜蜜的笑容,金色的頭發末梢卷曲著彎彎的回路,在橙黃色的陽光下反射出溫暖的光芒,零洛揉了揉濕潤的眼眶,她的笑容,似乎有著筱靈那般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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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個侍從把黑衣人的屍體抬了起來,羽花雷諾用眼神示意侍從把屍體處理掉。羽花幽藍捂著嘴,看著被抬出去的屍體。嬌嬈的眼神中滿是疑惑,能夠潛入羽花家族不被發現,那麼這個人一定身手不凡,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害死零洛?。。。是他!幽藍回想起,胖子逃跑時說過要報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