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少年一擁而上,把莫伊圍了起來,拳打腳踢如雨點般砸在身上。他蜷縮起身子,雙手擋住頭部,期待著他們能夠快點結束,但是偏偏時間在此時卻是最漫長,最痛苦的。
莫伊在池塘邊洗了把臉,嘴角的血跡雖然被擦洗掉了,可是眼泡的紅腫卻掩藏不住。今天生日,他不想把挨打的事情讓母親知道。因為每次受到父親的毒打,母親那種憐惜的眼神都讓莫伊感到深深的心痛。
一隻烏鴉在池塘邊喝了口水,歪著腦袋看著蹲在一旁的莫伊,啊啊的叫了幾聲。烏鴉那清澈的眼睛,使得莫伊感到一陣放鬆,此刻卻感到這隻孤獨的小動物與自己同病相憐,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莫伊又看了一眼水麵倒影中的自己,腫脹的眼皮,凹陷的鼻梁使得兩個鼻孔翻向外麵,常年缺少日曬,臉色也十分難看。活像一具行屍走肉,醜陋而又無用。
莫伊一把攥住身旁的烏鴉,以前種種的不快如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不停的接連閃現,隨著氣息的加快,手勁也逐漸加大,手中的烏鴉拚命的掙紮著,如鉗子般漆黑的喙夾破了莫伊的手背,鮮血如斷線的珠子從手上滾落下來。
烏鴉骨骼碎裂的聲音,從手心悶悶的傳來。鬆開了死去的烏鴉,掌心與指縫中的鮮血沾黏著烏鴉黑色的羽毛,一種迷幻的快感在心頭撞擊著。好奇特的感覺。。。
莫伊在家門口停下了腳步,從門縫中傳來了激烈的爭吵。
“我成功了!喪靈族的振興大業有機可待!”父親的聲音由於過於興奮變得走音。
“那又怎麼樣?如果你要那樣做,我就死給你看!”母親的聲音哽咽著。
“鬆開手!你個臭婊子,你想毀了這一切麼?”隨後傳來了櫃子倒塌與花瓶摔碎的聲音。
“妹妹,對不起,舍小為大,這些犧牲是值得的。”
莫伊內心一驚,迅速的推門而入,發現母親倒在地上哭泣著,花瓶碎片散落一地,水漬浸濕了母親的長裙。
看到莫伊愣愣的站在門口,母親立即站起身來,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強裝著笑臉蹲下拉住莫伊的手,那笑容依然如陽光般溫暖人心。
看到莫伊臉上的傷痕,母親的笑容立即消逝下去,“又受別人欺負了?哎,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了,今天是你的15歲生日,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父親陰冷的臉龐湊了過來,莫伊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可是心跳卻快速的震動著,由於緊張,身體內的血液衝撞著大腦。身體上以前留下的傷疤好像從新疼痛起來。
“兒子,爸爸要送你個生日禮物,跟我過來!”這句話一出,好像撥動了母親最靈敏的一條神經,她慌張的擋在了莫伊的身前。驚恐的搖著頭。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男子將母親一把推倒在地,使勁將莫伊拉出了房間。
一路上父親拽著莫伊,癜風的自言自語,“就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而莫伊卻不知道即將麵臨的是什麼樣的恐怖事情。迷茫而又無助的被拽進一個小屋。
屋內的一張大木桌非常顯眼,上麵擺設著各樣的器皿,裏麵裝滿了顏色各異的藥水,整個屋內都充滿了異味。父親將莫伊推進屋內後,悄悄的將門上了鎖。
“莫伊啊,我為了喪靈族的振興,幾乎苦心研究了一輩子的禁術,而現在終於成功了!那就是不死之術!不過我要拿你做下實驗,過程雖然有些痛苦,如果成功!你可能將成為元界的巔峰!你要理解爸爸啊。”男子的五官幾乎扭曲在了一起,手上的青筋突暴出來,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慢慢的走向了莫伊。
在過程中莫伊沒有叫出一聲,臉上沒有一絲痛苦。在他的身上每個部位,每一寸距離都有一道深深的刀口。
身上的血液流幹無所謂,總比內心的空洞要好。再多傷口的疼痛,也不及內心的創傷。
“為什麼大家都要這樣對我?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要如此狠心?”
莫伊被封在一個大缸裏,缸內盛滿了惡臭的綠色藥水。身上千萬個傷口早已因為過度的疼痛而麻痹。也許就要解脫了吧,漸弱的意識在黑暗的缸內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