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早有計劃,沒有萬一。”南宇滄衝洛琢父子招了招手,讓他們看地圖,說:“不管是沐容基有異動,還是南成遠殘餘勢力有動靜,北梁國自有人牽製他們。如果花賀標敢在江東生事,錦鱗國皇族有本王的至交,幾萬海防兵就能讓他顧頭難顧尾。本王現在最擔心的是西南,那邊沒人牽製沐容鬆。”
洛宇誠上前一步,施禮問:“滄親王,你還記得楚易嗎?”
“當然記得,他怎麼了?”
“洛家死士查到楚易的真實身份是西楚懷王楚懷秋,他回到西州,表麵經營慕容商會,暗自聯合西楚餘孽,招兵買馬,其心不軌。”
“洛家能查到的消息,沐家也能查到,楚易有野心,對本王來說是好事。”
南宇滄精明沉涼的目光落到地圖上,慢慢看向西南部,冷冷的笑容堆聚在嘴角眉梢。決戰在即,他雄心勃勃,皇朝大位他勢在必得。
初冬的涼風從牆縫天窗灌進死牢,陰暗冰冷的牢獄更顯森寒,昏黃的燭火忽明忽滅,詭異恐怖的氣息密布在每一間牢室、每一個角落。
沐宸鈺住在死牢入口的牢室,一個單間,打掃得很幹淨。牢頭和獄政都屬於沐氏一派,花太太又格外打點,死牢大小差役都得了好處,很照顧沐宸鈺。
被關進地牢一月有餘,沒人提審、沒人查證,更沒有確定他砍頭的期限。在死牢裏,舒服自在、吃喝不愁,沐宸鈺卻煩悶不堪。他牽掛郝琳達,惦記商會的生意和塞北的兵馬,把他困在死牢,等於斷了他的手腳耳目。
“小人參見滄親王。”
聽到南宇滄來了,沐宸鈺從牢榻上蹦起來,恨得咬牙切齒。昔日至交好友,今日仇人相見,每每想起現在的南宇滄,他的心隱隱作痛。
“南宇滄,你到底想幹什麼?”
南宇滄走近牢室,身後跟著幾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南宇滄站在門口,對沐宸鈺明朗一笑,昏暗的牢室似有光彩閃過。沐宸鈺一陣恍忽,仿佛又回到從前,那段隨性飄逸、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候的南宇滄還是個沒有封號的皇子。
“宸鈺,我希望你能理解,好多事情我身不由己,以後你會明白。”
“別跟我說這些,要殺要剮隨你便。”
南宇滄輕歎一聲,說:“我不是來殺你的,我要放你出去。”
“你有這麼好心?你現在放了我,豈不枉費你抓我的一番苦心。”
“你確實沒這麼好的心,有好心的人是我。”
一個尖利生冷的女聲傳來,沐宸鈺嚇了一跳,忙看向南宇滄身後。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女人摘下皮帽,沐宸鈺才看清楚,原來是紮梅。
“滄親王,我想跟我家女婿說兩句,方便嗎?”
南宇滄微微一笑,說:“本王去知會獄政,沐宸鈺隨時可以出獄。”
紮梅稱他為女婿,沐宸鈺心中泛起暖流,不由臉紅,忙給紮梅行禮道謝。
“別跟我這麼客氣,有些話我必須跟你說清楚。”紮梅譴走隨從,又左右看了看,確定安全,才說:“我承認多莫達是我的另一名字,見了南日皇朝的皇帝,費了一番周折才把你保出來,你要知恩圖報,明白嗎?”
“明白。”
“你明白什麼?說給我聽聽。”
“我會好好照顧郝琳達,一輩子。”
“你那是報恩嗎?你敢對她不好,我剁了你,還敢拿對她好當成報恩。”
“那你想讓我怎麼報恩?”
紮梅狡黠一笑,目透精光,說:“五十萬擔糧食分我一半,不用送到北梁,由你暫時保管,等到我有用的時候,自然會去跟你要。”
“我不明白。”
“你無須明白,答應就行,我是為郝琳達打算。”
“那你說得清楚些,我或許能幫你。”
“這句話還不錯。”紮梅湊到牢門口,壓低聲音,說:“南宇滄太狡猾,他勾結了紮賽,中天大陸很可能要打仗。所以,我既要救你,又要弄到糧食。”
沐宸鈺蹙眉長歎,心痛更深,點頭說:“我明白。”
“明白就走吧!”
紮梅帶著護衛隨從到慕容商會的莊園查點糧食,裝好車,又到慕容居兌銀子。沐宸鈺提前來到慕容居,他想查出南宇滄在商會設下的耳目。
羅掌櫃等人都很為難,支支吾吾說了半天,詞不達意。沐宸鈺沒得到有價值的消息,他坐牢這一個多月,商會變化很大,內部複雜令他驚急憂心。
他起程在即,沒有太多時間詳細了解,又分身乏術,隻能先把益州商會做好,保存實力,也不負江雪重托。紮梅帶人來付銀子,沐宸鈺思慮片刻,讓羅掌櫃把糧款給他。慕容商會的前景不容樂觀,他拿到些銀子,將來也能幫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