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貼好白玉膜,從後門進入藥圃,仍可以看到血跡直通慕容居內院,難道西楚餘孽倉惶之下逃進了慕容居?如果真是這樣,她不可能去報官領賞,也不可能收留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破財免災,多拿些銀子把他們打發走。
“公子,你來了?”
看到楚易,江雪鬆了口氣,忙讓他過來,“楚掌櫃,家裏沒發生什麼事吧?我看到藥圃裏有血跡,門口還有巷子裏都有。”
“哈哈……豈隻是藥圃、門口和巷子裏有,公子身上也有。”
江雪看到長衫的衣襟上沾滿血跡和淚漬,已經褶皺不堪,形象狼狽至極,笑了笑說:“今天倚煙閣出事了,我恰好在場,嚇了半死。”
楚易並不驚訝,“公子受驚了,公子回屋休息,容屬下查檢血跡來源。”
“好,有勞楚掌櫃。”
江雪進到臥房,吩咐凝香和綻香打來水,伺候她沐浴。洗澡換衣、略做休息之後,又查看了幾株名菊開花染色的狀況,名菊拍賣會也沒幾天了。天色不早,她怕柳姨娘擔心,想匆忙趕回沐府,在後門又碰到了楚易。
“公子,這血跡是兩個小廝弄的,他們在外麵跟人打架受了傷,不敢走正門,從後門跑回慕容居。屬下怕人找事,給了他們幾兩銀子,讓他回莊園了。”
“好,有勞楚掌櫃。”
“公子慢走。”
凝香從外麵雇來的馬車等在後門,江雪上了馬車,鬆了口氣。回到沐府,天已泛黑,吃過晚飯,她越想越後怕,不敢回臥房獨睡。跟柳姨娘閑話家常,躺在柳姨娘懷裏撒嬌耍賴,柳姨娘拍著她的背,折騰了許久,才睡安定了。
……
成親王府位於京城正街,離皇宮很近,金壁輝煌、氣勢巍峨不遜於皇宮。
昨天成親王在倚煙閣險遭刺殺的消息傳開,皇上和太後當晚就派人帶著藥品厚禮來慰問。第二天一早,皇子王公或是親自登門,或是派人前來,探望請安送禮者絡繹不絕,王府門口排起了長隊。成堆的拜貼遞到南成遠手裏,他隻挑了幾個親自接見,其餘都讓管家物理,看到沐家的拜貼,他嘴角挑起笑意。
沐容初被皇上派到京郊巡查未歸,沐乾柱不方便直接出麵,隻能派孫子。沐宸鈺是嫡出正孫,堅決不見南成遠,派沐宸霆和沐宸雷又覺得不妥當。縱觀全族,思來想去,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沐容生了。沐容生是沐乾柱的堂侄,無爵位,隨南成遠打過幾場仗,有主仆之義,也立過戰功,得過賞賜。受傷後離開兵營,一直賦閑在家,幫沐家送往迎來,打理一些家事。
沐容生聽說讓他到成親府請安,心裏又是驚慌又是激動,他對南成遠不是敬佩,還心存畏懼。許多朝堂大員親自來都沒見到南成遠,來請安送禮的下人等候王府管家接待都要排隊。聽到太監傳話說成親王要見他,他興奮得腿都軟了。
南成遠半臥在黃綾軟榻上,漆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正為他揉肩捏腿,一簾繡花軟黃紗將花廳分成兩個世界。行禮請安奉茶之後,等了許久,也沒聽到南成遠說話。沐容生坐不住了,以為得罪了南成遠,忙下跪請罪。他此次前來,除了請安送禮,還有一件大事,所以不敢造次。
“起來吧!你隨本王南征北戰幾次,何罪之有?本王還沒想好跟你說什麼,”
“多謝王爺,小人……”
“沐家九小姐是沐府哪位妾室所出?”南成遠打斷了沐容生的話,開門見山。
沐容生很吃驚,一個有姓無名、身份比體麵的下人都低微的九小姐能得九珠親王開口詢問,這也是莫大的臉麵,“九小姐是柳侍妾所出,無名。”
“說說。”
“噢!柳侍妾原是柳側夫人的陪嫁,後做了通房丫頭,生下九小姐,封為姨娘,今年因九小姐未通過及笄考試,又貶為侍妾。九小姐小時候聰明乖巧,討人喜歡,回濟州祭祖時,馬車墮崖,九小姐受了重傷,治好後就不愛說話了。聽相士說她妨父克母,養在祖宅九年,行及笄禮之前才回京。”
“哦,你下去吧!代問沐候爺安,飛花,賞賜送客。”
沐容生不明白南成遠的用意,平白無故問起九小姐,也沒有說清楚為什麼,聽到地成遠說賞賜送客,他忙上前跪謝,“多謝王爺賞賜。”
飛花把沐容生帶到廂房,僅一天時間,寬大通敞的廂房就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你隨便挑兩件,是否貴重趁心,就看你的眼力和手氣了。”
“飛花姑娘說笑了,小人怎敢挑揀,還請姑娘……”